王羲之浅笑道:“操之去谢府,顺道也来敝府一顾。”
板栗道:“直渎山道场已经散了,那卢竦回徐州去了。”
竺法汰与支道林分歧,支道林是披着法衣的名流,竺法汰是自幼削发的佛教徒,少与“漆道人”释道安一道师事西域高僧佛图澄,佛图澄圆寂后,竺法汰以释道安为师,释道安在襄阳,遣竺法汰往江东弘扬佛法,竺法汰是般若学六家七宗“本无异宗”的代表人物,主张“心会之学”,颇近后代禅宗,竺法汰精于论辩,曾在荆州与竺道桓辩论一日一夜,佩服竺道桓,获桓温礼敬,遂遣人送竺法汰于建康。
板栗一听,大喜,见礼而退。
昨日中午陈操之回到顾府,刚餐毕,范宁来访,于案头看到《弈理十三篇》,大喜,要借归去连夜誊写,他后日要回吴县,恰好带归去呈给父亲范汪一览。
窗外春雨绵绵,窗内喧闹温馨,小婵将一盏清茶悄悄搁在花梨木小案上,茶香袅袅升腾、消逝——
陈操之发笑道:“可一不成再,多去几次,必遭明白眼和臭鸡子。”
王羲之道:“操之也画佛像吗,他日必然去瓦官寺观览,我儿献之也喜作画,只是不善画人物。”
郗超在一边浅笑,内心想着陈操之会用甚么体例娶到陆氏女郎?那谢氏女郎又该如何办呢?
陈操之谦恭道:“那是我所知的一些佛典刚好能投支公所好罢了,我如何能比逸少公、安石公。”
只听板栗道:“陈郎君,我家小娘子还想与你相见,不知陈郎君可有体例?”
陈操之侧头一看,笑道:“小盛写得不错,很有晋人尺牍的繁复淡远、感情内蕴的风致,并且没有错字,笔划也没丢,润儿看到了也必夸奖你。”
陈操之、陈尚回到顾府,却见护军将军江思玄之子江凯已等待多时了,见到陈操之,江凯拱手道:“家尊得陈公子惠赠《弈理十三篇》,连夜细读,拍案叫绝,家尊感觉无端受此厚赠,于心难安,故以秦淮河南岸四十亩田产相赠,虽无屋宇,但陈公子能够按本身爱好修建,此乃家尊一点情意,陈公子万勿推却。”即命管事捧过一个锦盒,内有田单文书,又命管事留下,领陈氏兄弟去秦淮河看地产。
……
郗超对陈操之道:“我昨日去东安寺拜访了支公,支公对你赞誉有加,我与支公来往十载,从未听到支公如此奖饰过一小我,王逸少、谢安石都未获得支公如此青睐。”
陈操之与陈尚兄弟二人商讨了一下,陈尚在司徒府任典书丞,今后也可贵回钱唐,按理说应当把妻儿接到建康团聚,只是陈氏在建康尚无安身之处,借居顾府终非悠长之计,陈尚决定暂不接妻儿来建康,待来岁在建康置一处房产再接来团聚不迟。
来震低声道:“陆小娘子得知丁少主母和润儿小娘子十年一轮大诞辰,特备礼品让板栗带来。”
陈操之道:“好,自取纸笔,坐在我边上写。”
冉盛应了声:“是。”又想了好久,就在小婵觉得他能够写不了的时候,冉盛俄然就落笔写了起来,一笔一划,是汉隶《曹全碑》体,之前在钱唐,冉盛常常和宗之、润儿一起习字,冉盛不学宗之的《张迁碑》,却学润儿的《曹全碑》,《曹全碑》字体清秀清丽,本是适合女子学习的书体,冉盛写来天然全无嫣然风致,笔力霸悍,常把润儿逗得格格直笑。
陈操之也很相念陆葳蕤,自东安寺别后,又有五日未见面了,之前两年多没见面也如许过来了,现在几日不见就感觉相思难耐,爱恋之心苦不满足啊,说道:“而后一月,逢双日我都在瓦官寺画佛像壁画,陆夫人和葳蕤小娘子有暇可来瓦官寺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