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素知十三妹桓怜倔强,便推托道:“父亲大人尚大怒中,十三妹勿撄其锋,过两日再去讨情吧。”
当夜子时,城中数处火起,庾希命军士分从六门摈除百姓出城,他本身与庾邈、武遵率五百庾氏私兵从北门突围,此时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京口表里一片混乱,庾希率部从北门冲出,且喜北门核心城之军希少,想必是因为前面便是大江,没推测庾希会从这里突围――
庾希也顾不得安抚士卒了,急召庾邈、武遵等人商讨对策,庾邈脸如死灰,冷静无言,武遵恨恨道:“恶贼奸计,极是可爱,今我守军丧失斗志,这京口城守不住了,将军,情势危急,速速筹办,彻夜放火烧城,逼令城中百姓分从六门涌出,我等趁乱杀出血路,沿江东走,觅船渡江,退往海陵陂泽地,然后出海,或北上投燕,或南下广州。”
左肩遭弩箭所伤的武遵非常悲观,说道:“袁刺史在江东岂无耳目,将军奉诏讨逆已近半月,袁刺史是早就获得动静了,审时度势,也知当即起兵呼应之机会绝好。”
桓温发笑,摆手道:“好了,起来吧,伯父为你赦庾玉台一门。”
桓怜怒道:“我既已嫁庾氏子,就是庾氏之人,伯父要杀我夫君、阿翁,就连我一齐杀。”
京口城的庾希见城外的郗逸之、郭龙、弘戎所领的军士这两日只围不攻,未知何故?与庾邈、武遵等人商讨,武遵猜想道:“莫不是豫州袁刺史已然起兵?”
桓怜仰起满脸泪痕的脸,要求道:“还请伯父把我阿翁也一并赦免了吧。”
这日傍晚,大司马府前来了一辆牛车,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仓促下车,这女子神采错愕,双足无履,披发跣足要求入内求见大司马桓温,门役阍者当然不肯她入内,女子情急,厉声叱道:“是何小人,此乃我伯父门,敢阻我前!”不顾统统往里冲――
陈操之向桓熙建议,只将庾希、庾邈一族的人以及参与兵变的正犯押送进京,其他人等当场收编为北府军士,用人之际,少杀为妙――
如许,庾友一门得以保全,而广州刺史庾蕴,闻知兄长庾希、庾邈兵变被诛,遂饮鸩而死,桓温因为庾蕴已死,也就没有降罪其子――
谢琰入都,陈操之曾托他带了一封手札呈交桓温,建议桓温要安抚袁真,当此非常之时,勿激袁真生变,不然北伐大计难成――
庾希五百余人顺利冲出,从北固山东面斜插长江,离此十五里,江岸一埋没处,有他们当日夜袭京口时所用的渔船,约二十余艘,别离埋没在三个处所,就不知被郗逸之的部卒发明了没有,此时也考虑不了那么全面,搏命逃命就是,仇敌已随后追至――
二十4、列女贤媛
跟随庾希兵变的军士这两日见城外军队不再攻城,现在听庾希这么说,信觉得真,军心大振――
庾希不敢置信:“本日是三月十六,攸之是三月初三去的寿州,此时也就是刚到寿州罢了,袁刺史如何就会起兵呼应!”
二十一日,就是庾希叛党解至建康的次日,桓温即命诛杀庾希、庾邈、庾攸之等五人于云龙门外,至于庾友、庾倩、庾柔三人,待廷尉审毕,亦将正法――
十六之夜,月明如昼,江岸乱石嵯峨,本来藏在这里的渔船不知去处,武遵大声谩骂,上马持续奔逃,而仇敌越追越近,好不轻易在第三处埋没渔船的江岸找到三艘渔船,这三条渔船都有四丈多长,每条船可容2、三十人渡江,武遵喝住惶恐拥堵的一众军士,让庾希、庾邈及庾氏子侄先上船,三条船最多只能载百人过江,此时追兵已近,武遵率留在南岸的军士持续沿江东走,持续觅船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