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有些事是要靠本身冷眼旁观的,到那里去传闻!”
冉盛道:“三百西府精锐已经束装待命,随时能够解缆。”
接谈之下,段思对陈操之更是惊佩,对慕容王族内部的冲突,陈操之比他看得还清楚,对慕容恪、慕容垂的才调韬略,陈操之比桓温更识其短长,这实在让段思非常惊奇!
谢玄浅笑道:“阿姊是最知子重情意的,弟不及也。”
陈操之见到段思时微感惊奇,不都说鲜卑人多俊男美女吗,可面前这个段思却实在丑恶,段思三十来岁,身材瘦高,鹰鼻深目,发呈褐色,左颊另有一道伤疤,笑起来犹显狰狞,好似一条紫色蜈蚣在爬动。
谢道韫岔开话题道:“阿遏,我后日便去合肥,你与张玄之何时赴荆州?”
三月初九,陈操之、谢道韫、谢玄、张玄之、顾恺之一行达到姑孰,当日午后,桓温在大将军府宴请西府群僚,酒过三巡,桓温面色一沉,说道:“诸位可知淮北危急?”
桓温紫石眸严肃扫视诸僚,沉声道:“昨日接淮北六百里加急文书,燕太傅慕容评与龙骧将军李洪攻许昌、汝南,我军败于悬瓠,颖川太守李福战死、汝南太守朱斌奔寿春、陈郡太守朱辅退保彭城,燕军来势汹汹,欲尽取我淮北之地,我已急命西中郎将袁真等御之,明日,我将亲帅舟师屯合肥督战。”目视陈操之,道:“陈掾后日就率使团与我一道启程吧,情势危急,若氐秦趁机南侵汉中、荆襄,当时战事连缀,国无宁日矣,陈掾此番出使重担在肩,莫辞辛苦。”
陈操之大喜,用罢晚餐便随冉盛去姑孰城北屯兵的子城,在凤凰山下碰到谢道韫、谢玄姊弟,问子重何往?陈操之道:“去拜访慕容垂妻弟段思。”
谢道韫道:“阿遏与子重订交数年,不知子重为人吗?子重是借桓公之力展其胸度量负也,桓公年过五旬,其五子皆无贤名,并且我观桓公世子桓熙与子重不睦,桓公对子重有知遇之恩,桓熙倒是没有,子重为桓公办事会经心极力,但不会为桓氏效死力!”
谢道韫道:“子重出使氐秦乃是朝廷诏旨,并非只是为桓氏效命。”
谢道韫言语里不自发就透露包庇陈操之之意,当然,谢道韫说得也在理,谢玄笑了笑,说道:“桓公欲插手豫州、徐州,多年来费经心机,废范汪、贬我四叔父,但仍然未能将桓氏权势扩大到豫州、徐州,此二州是建康流派,桓公不能掌控豫、徐二州的兵力,就不敢行篡位之事,当今桓公要对于的恰是西中郎将袁真和北中郎将庾希,慕容评南侵,或许正中桓公下怀,桓公移师合肥,恰是要架空袁、庾的权势,然掉队一步节制豫州,如此,桓公篡位之期不远矣,这是我三叔父及诸大族都不肯看到的,子重若一意为桓公效力,恐遭世家大族非议。”
与陈操之扳谈愈久,段思愈感觉陈操之睿智洞见、深不成测,对陈操之所问的燕国诸事当然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既然陈操之对燕国太师慕舆根、太傅慕容评与慕容恪、慕容垂兄弟之间的冲突比他段思晓得得还清楚,那他还能坦白甚么呢,灭慕容为段氏复仇也恰是他段思所盼望的,并且与陈操之一席谈,让段思感觉强大的慕容氏完整有能够短短数年内分崩离析,他段氏之仇极有但愿得报,以是当陈操之提出想借他段思的一名亲信伴同北上,段思当即应允,便唤一名机灵精干的家奴出来,命其奉陈操之为主,这名家奴名叫段钊,四年前段思率千余部众叛逃东晋,被慕容垂一起追杀,至彭城,仅剩两百骑,段钊就是此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