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知桓秘对他有怨气,这个四弟不是能遗言后事的人,便道:“我还等得起,待买德来后再议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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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南北大运河是陈操之的假想,但此项工程过于浩大,以东晋现在的国力底子有力支撑,以是陈操之先从邺城和钱唐开端,邺城水路通黄河,钱唐水路通长江,这两条运河的贯穿将对三吴和河北的民生影响深远,惠及子孙万代,而面前之方便是,顾恺之能够乘舟直至兖州,再从兖州经巨野泽至徐州,大大减少了鞍马的劳累——
桓温佩服谢安的胆色,他也不欲此时杀大臣立威,笑道:“正自不能不尔。”遂命摆布撤之。
桓秘、桓熙闻言既惊且怒,那桓熙虽有些狐疑桓玄是他的儿子,但李静姝未予承认,而桓玄也一贯不与他靠近,以是桓熙也毫不肯意看到一个六岁小儿超出在他头上,怒道:“父亲病笃昏庸,此是乱命,不能当作遗命。”
当日傍晚,桓温入建康城,次日乘舆入台城面君,委宛地向天子司马昱讽求王爵,司马昱唯唯诺诺,表示克日就下诏封桓温为楚王——
陈操之于三月初十获得姑孰的六百里急报,知桓温病重,当即率八百轻骑渡河南下,先至洛阳,司州刺史桓秘先接到急报,已于旬日前出发回江东——
赴新亭途中,王坦之甚惧,形于色彩,谢安神采稳定,说道:“晋祚存亡,决于此行。”
仲春初六辛巳日,大司马桓温来朝,司马昱诏射中领军谢安、侍中王坦之迎于新亭,这时建康朝野情面恟恟,传言桓温因王、谢大族禁止其封王爵,此番入建康就是要诛杀王坦之和谢安,然后代晋自主——
陈宗之是三月初分开钱唐入都,四月中旬从建康出发至兖州到差的,在乌衣巷拜见谢安时,谢安夫人刘澹从帘后窥见,赞叹说恍然当年的陈操之,又徒呼何如,谢安问其故?刘澹说道:“可惜陈宗之是陈操之之侄,不然可将我家小女嫁他为妻。”
刘澹道:“不是琅琊王氏大不如前,而是钱唐陈氏阵容极盛,颇似二十年前的龙亢桓氏。”
桓温命参军袁宏留在建康催促朝廷下诏命封王,尚书令王彪之知袁宏文辞华丽,就请袁宏草拟圣旨,袁宏写好后,王彪之调集谢安、王坦之、高崧、张凭等人共议,一众高官不议册封闲事,专赞叹袁宏文辞之美,并提出多少点窜定见,袁宏只好殚精竭虑去点窜,要把这公文圣旨写成《三都赋》那样的传世奇文,左思的《三都赋》那但是前后写了近十年啊——
隆冬已过,凉秋将至,客岁十月至邺城的顾恺之思江东的苑菜莼羹和鲈鱼脍了,更思念娇妻幼女,便向陈操之提出要南归,陈操之笑道:“长康适意哉,我却无法,不得不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
桓熙吃了一惊,万一桓玄是他儿子呢,并且他还对李静姝怀有非分之想,说道:“先不要杀,关押起来,待五叔父来姑孰,逼迫五叔父承诺以我为世子,那陈操之也要来姑孰,先杀陈操之。”
顾恺之在冀州大半年,亲眼目睹陈操之在朝的辛苦,道:“子重有兼济天下之心,不殚辛苦,让人佩服,子重且再运营十年,待天下大定,然后与我一道退居林下,纵情山川笔墨间,如何?”
刘澹道:“是说陈润儿和王元琳吧,润儿美极,据阿元讲,润儿才学亦高,能书善画,聪明非常,只是其叔、其兄都这般颀长漂亮,只怕看不上短小的王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