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英台兄去车里歇着,红日升起,天热起来了。”
陈操之道:“南人操舟,北人骑马,各有所长。”
陈操之无可无不成,眼望谢道韫,谢道韫道:“天然是先拜见桓公。”
陈操之认识到本身有些冒昧,英台兄再如何说也还是女子,不比长康、尚值他们,言语还得重视点,便道:“英台兄,抱愧。”
这里是驿舍的小厅,谢道韫起家走到厅前廊下,四顾无人,便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对跟出来的陈操之说道:“明日就到姑孰了,俄然有些心虚,我若被桓公瞧出马脚来那可如何是好?”
谢道韫见陈操之看她的手,便将双手笼在袖中,负于背后,点头笑道:“子重目光太短长了,如果别人都象你,那我岂不是寸步难行了!”
这时,谢道韫见冉盛走了过来,便向陈操之拱拱手,自回房息去了。
谢道韫伸右足与陈操之左足一比,大小真是太较着了,弄得谢道韫有些羞赧。
立秋已过,迟早风凉了很多,谢道韫感觉乘车颠簸得难受,便下车步行,陈操之也就牵着坐骑“紫电”陪谢道韫走路。
七十3、履中履(上)
陈操之行路颇速,跟着陈操之走路谢道韫有些吃力,走了6、七里,额角汗出,有些跟不上陈操之的步子,那几辆牛车已被甩到了前面。
陈操之誊抄毕,收好,筹办唤黄小统出去取笔砚去洗濯,谢道韫道:“让柳絮去洗笔砚吧。”柳絮从速取了笔砚出去,因风也笑眯眯跟出去了。
谢道韫轻“哼”了一声,心道:“莫非要我满身都在萸连汤里泡得黄黄的!”
陈操之高低看了看,说道:“英台兄双足太小,你伸出来与我比比——”
陈操之道:“英台兄可再套一双大一些的履,嗯,履中履。”
陈操之笑道:“郝佐治若要往英台兄这里碰鼻,那是自讨苦吃。”
谢道韫便挽起袖子,将双掌浸在那黄色的萸连汤里,过了一会,伸出来,晾干后,那莹白的双手成了淡黄色——
谢道韫道:“江左安宁,实赖桓公之力,能入西府效命,实祝某之幸,前之不奉召,实身有小病未痊也。”
这时,柳絮端了一个小铜盆出去,搁在小案上,说道:“元郎君,萸连汤备好了。”
桓温迎出府外,见到陈操之身边的谢道韫,桓温那紫石棱普通的双目眯起睁大,如此再三,看得谢道韫心下惕然,倒是纹丝不动,神采冷傲,待陈操之向她引见说这位便是桓大司马,谢道韫这才作揖道:“上虞祝英台拜见桓公。”
桓温看着谢道韫平静自如的模样,心中暗赞:“不愧是谢安石的侄女,这份平静气度就非别人所能,这个谢道韫真乃古往今来第一奇女子也。”当即行礼道:“温思贤若渴,得览祝君《复兴三策》,叹为奇才,几番征召不至,窃觉得莫非温德之不修,故贤才不至乎!”
行至姑孰城北门,就见王坦之带着属吏出迎,王坦之是六月中旬至姑孰的,受任大司马长史,向陈操之、祝英台二人含笑拱手道:“陈掾、祝掾,桓大司马已在将军府摆下筵席,为两位拂尘洗尘。”
谢道韫脸颊顿时火烧火燎普通发烫,敷了粉,脸不见红,但脖颈、耳后根都红了,有些羞恼,心道:“陈操之,你真是一点不把我当女子了,话不会说得隐晦婉约一些吗?比兴啊,那次在瓦官寺答复褚太后关于比兴的异同你不是答复得很好吗,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发所咏之词也。比与兴,皆拟议、比方也——”含嗔道:“这个不须提示,我早有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