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窘道:“佳宾兄莫要讽刺小弟。”
七十4、难为情圣
陈操之对苏骐说了他将帮手桓温世子桓熙重修北府军之事,苏骐大喜,这恰是他所盼望的,忙问:“诏令已下否?”
陈操之道:“夜深了,子翼兄早些安息,明日随我去拜见桓大司马和桓世子,桓大司马明日将归姑孰。”
郗超感慨道:“江左士风放荡,象汝兄弟这般好学勤励的少有,钱唐陈氏不兴,没有天理。”
冉盛在马背上躬身受教:“阿兄经验得是。”
陈操之道:“尚未,待诏令下了以后,我或许要再次前去两淮招揽诸坞堡流民宗帅和乞活军,子翼兄少不得要随我驰驱。”
友情让人暖和,那半轮偏西的寒月仿佛都离得远了。
陈操之慎重点头道:“多谢佳宾兄提示,我会谨慎应对的。”
冉盛岔开话题道:“阿兄,我们现在能够回钱唐接丁嫂嫂她们来建康了吧?”
苏骐心领神会,道:“苏骐明白。”
谢安见陈操之将苏骐向他引见,悄悄点头,说道:“操之、陈裕、苏少郎主,就请随我兄弟回府,喝酒叙谈。”
郗超大笑,说话声音倒是抬高:“我只要一个老婆,虽另有两个侍妾,但未用情,而子重周旋于两大士族女郎之间,皆能情投意合,不生嫌隙,此大才也,其难犹胜治国,我如何教得你!”
冉盛道:“弟过了年就是十八了,男人十六就是丁壮。”
陈操之明白苏骐的感受,笑道:“我陈氏有新建宅第在秦淮河边,尚未搬家畴昔,我知子翼兄要来,已命报酬子翼兄及侍从筹办好居处,我这就领子翼兄前去,也好作长夜之谈。”
郗超点头道:“只怕没那么轻易,子重没发觉桓伯道自李势妹出来以后就神采有异吗?”桓伯道便是桓熙的表字。
郗超侧头看着陈操之,这个当初在通玄寺高塔上与他辩难三个多时候的少年现在已长成傀峨如玉山的青年男人,俊美、妥当、通俗如海,初见时,郗超就对陈操之印象极佳,真可谓是一见仍旧,用佛法解释是宿世的宿因,固然二人现在都深深卷入政局旋涡,但相互的好感不减,仍然保持惺惺相惜的友情,在骚动排挤的政争中,这友情弥足贵重――
郗超与陈操之并骑,扭头看着一袭粗葛布单衣的冉盛,笑对陈操之道:“汝弟陈子盛强健过人,此番重修北府兵,大有效武之地了。”
苏骐正由顾悯之陪着在厅中相谈,顾悯之对这些流民宗帅不甚礼遇,因为苏骐是来投奔陈操之的,以是耐着性子伴随说话,见陈操之返来,如释重负,略说数语,便告别入内院去了,归正陈操之是半个仆人,能够应客。
建康城的十月已经很有些寒意,特别是夜里,玉轮半圆,月光似寒霜,骑在顿时迎着北风,风月丝丝凉入肌理。
谢万道:“平舆苏家堡,也算得淮北权势不小的坞堡,昔在豫州我亦曾听闻苏郎主之名。”
说着话,横塘顾府已近,却见顾府门房大步迎出两人,向陈操之见礼道:“陈使君返来了,我家小郎主到了。”
陈操之脸现难堪之色,说道:“佳宾兄有以教我?”
没想到这么随口一句话,却让冉盛吃了一惊的模样,连声道:“我不娶妻生子,我不娶妻生子,还早呢,匈奴未灭,何故家为,对吧,阿兄。”
陈操之浅笑道:“这话在桓世子面前可不要说,桓世子宇量尚不敷恢弘。”
郗超想起方才在大司马府中之事,近身低声笑道:“子重当然端谨持礼、洁身自好,无法俊美过火,惹得情孽缠身,那李势妹你还得谨慎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