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恺之也催促陈操之从速写信邀祝氏兄弟前来,然后他要请祝氏兄弟举荐去拜访戴安道。
顾恺之道:“尚值兄,你回家也无甚事,明日或者后日还是来此相聚吧,看我与子重作画,夜里清谈或者吟诗,岂不快哉。”
顾恺之道:“自画像最难,此画颇妙,笔法在子重之上,得剡溪戴安道笔意,祝英台应当是戴安道的弟子,会稽两安道,张墨张安道工花鸟、戴逵戴安道才学更胜一筹,博学多才,善属文、工书画、能鼓琴,我此次来也是想趁便拜访戴安道。”
当日晚餐后,刘尚值要回刘家堡,也让父母欣喜一下,又说刘家堡离这里只要十五里,不需一个时候就能到,他随时可来此相聚。
刘尚值应道:“好,我后天一早就过来。”
玄月初七上午,刘尚值从刘家堡过来,刚坐定说话,就见冯兰梦府上一个仆人吃紧赶来要见陈操之,陈操之问有何事?
陈操之那日在曹娥亭听谢道韫说过,她曾向戴安道学鼓琴,看来谢道韫的画技也是师从戴安道。
次日一早,陈操之就派来震将信送去会稽东山谢氏庄园,前次就是来震和荆奴随陈操之去的,密嘱来震将信呈与谢玄谢公子,来震揣好信,大步去了。
陈操之安抚母亲道:“娘存候心,县上汪府君尚未离职,会秉公而断的,并且陈流被逐出陈家坞尽人皆知的事,陈流杀人已抵了命,连坐不到陈氏族人头上,儿陪六伯去县上措置一下后事就返来。”
陈操之这下子倒不好说出祝英台就是谢道韫了,若谢道韫有其弟谢玄相伴还好,现在只谢道韫一小我,与他长路同业,不免会引发别人各种猜想,刘尚值、徐邈或许不会传播,丁春秋就难说了,顾恺之更是言语无忌的,此事传播出去不大好,谢道韫是要嫁给王凝之的,莫须有的罪名很可骇――
陈操之让来德去把六伯父陈满请来,陈满听冯氏仆人说陈流杀死了鲁主簿后又他杀,顿时大放悲声,陈流虽被逐出宗族,但如何说也是他陈满的骨肉,陈满能不悲伤吗!
顾恺之、徐邈登上九曜山,天高云淡,金风猎猎,不远处的明圣湖湖碧如镜,湖岸群山连缀苍翠,湖山之美让顾恺之喜到手舞足蹈。
刘尚值告别陈母李氏,带着二仆一婢分开陈家坞,陈操之、徐邈、顾恺之、丁春秋一起相送。
顾恺之道:“听尚值说的嘛,祝英台不是画了一幅《松下对弈图》吗,把你画成一个羽衣道冠的小道人,传闻画得很妙?”
丁春秋与徐邈在书房里间翻阅陈操之所誊写的册本和读书条记,陈尚的两个弟弟陈谟和陈谭也来向徐邈就教儒学。
陈操之道:“那好,就安排长康、仙民住三楼。”
陈操之淡淡道:“我在华亭担搁了半日,恰好碰到英台兄,就同路返来了,其弟祝英亭蒲月尾也曾来过我这里,是陪栖光寺的支愍度大师来为我母亲治病的。”
顾恺之问道:“祝英台这小我是不是也会作画?”
刘尚值也感觉奇特,问:“子重,那日我与仙民一向送你到了三十里外的青浦,也没看到祝英台啊,厥后如何冒出来了?”
陈操之道:“是,这幅画还在我这里,等下取出给你看。”
三十、脸生青苔发如乱草
陈操之取出谢道韫送给他的那幅《松下对弈图》,顾恺之展卷细看,但见三尺画卷上奇松虬曲、怪石磊磊,两个羽衣道冠的少年据石对弈,奇石为枰、松果为子,对弈者亦沉寂如石,整幅画有一种高古清奇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