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夜时分,冉盛带了部下二十名军士,在县上的廷掾、兵曹史、贼捕掾、另有两名丁氏庄客的带领下出了钱唐县城西门,在初冬朗朗寒月下往七里外的褚氏庄园急行而去。
“这狗贼,真敢勾搭盗匪意欲害我陈家坞族人!几位,你们都听到了吧,这就是褚氏勾搭午潮山贼盗的证据。”
为防万一,陈家坞也要严加防备,陈操之出面向全氏、丁氏借百名私兵助陈家坞防备山贼。
褚文谦怕这些山贼伤人,大声道:“是午潮山的苏首级吗,我褚文谦啊,诸位来错处所了,这是我褚氏庄园――”
褚俭之子褚文彬咬牙切齿道:“是否让午潮山的人干脆把陈操之半路劫杀,一了百了?”
褚氏庄园坐落在齐云山南麓,本来临山带河,占地百顷,有庄客数百,并且在钱唐南岸另有一处占地数十顷的庄园,但自前年褚俭贬为庶人、褚氏士族职位被剥夺以后,除了原赐的二十顷官田被收回以外,褚氏多年来通过各种手腕巧取豪夺得来的田产也大多被勒令退回那些自耕农,现在褚氏的田产不及最盛时的三分之一,约有四十顷,在庶族地主当中还不如刘家堡,至于原有的五十户荫户,离散了一半,留下的重新注官籍,要征税退役,不能象之前那样专为褚氏效力了,褚氏族望可谓一落千丈,褚文谦恭褚文彬的五品士人资格亦被打消,褚氏后辈已无仕进机遇,比普通家世明净的豪门庶族还不如了,这对一贯自夸才识过人的褚俭来讲可谓锥心砭骨,他成了家属的沦落的罪人,痛悔、仇恨不时候刻咬噬着他的心――
褚文谦道:“此次午潮山的人潜入钱唐,闹出事端能够推托是公众对土断不满,亦是打击陈操之的一种手腕――”
案情很快了然,褚氏与午潮山山贼勾搭的证据确实,褚文彬和那些隐户都招认画押,褚氏三十七名族人被收监,冯兰梦将此案急报郡上――
冉盛带着二十名军士直闯后院,把自褚俭以下的褚氏成年男人全数绑了起来,共三十七人。
这日夜间,褚俭正与褚文谦等人在厅中议事,褚文谦道:“叔父,听闻陈操之克日将赴会稽复核土断,我褚氏另有三十户隐户,得防备一些。”
褚文谦差点被那庄客撞翻在地,这时也顾不得叱骂,忙问:“那里来的山贼?”
十9、妙策
褚氏族人在本县趾高气扬惯了的,一下子从云端跌落泥地,固然衣食无忧,但和昔日比,那一种内心的高傲、优胜感没有了,并且家属后辈不能退隐,就没有了但愿,这激烈的反差让褚氏族人积聚起乖戾之气,以是借此次大土断和午潮山的山贼有了联络,那些山贼都是不肯注籍退役的流民,褚氏本来只是想让庄园中的隐户遁藏检籍,但与山贼来往多了,也就有了打家劫舍的动机,当年石崇不就是靠掳掠发财的吗?而更首要的一点是,自前年以后,钱唐其他士族对褚氏分歧萧瑟,朱氏、范氏、戴氏,这些褚氏的姻亲,纷繁与褚氏消弭婚姻干系,褚文彬的老婆戴氏便被族人要求与褚文彬仳离,嫁出去的褚氏女郎也有几个被退婚的,褚氏家属感遭到极大的热诚,不但对陈操之、陈氏恨之如骨,对钱唐其他士族也一并仇恨,想着勾搭山贼来洗劫这些钱唐士族,而陈家坞更是毫不能放过的――
丁异道:“若不是操之此次返来,判定措置此事,真让褚氏贼人洗劫了陈家坞,幼微和宗之、润儿有个闪失,那就是诛褚氏三族都难以救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