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6、隔墙有耳
谢玄辞出后,桓温单独点头哂笑,咄咄自语道:“真是怪哉,谢幼度竟要让其姊随陈操之出使苻秦,嘿嘿,谢家女郎真是非陈操之不嫁了吗”又道:“等下传陈操之来,问他意下如何?”
桓温顾而乐之,待李静姝一曲吹罢,说道:“倾倾每日习练此曲,颇费苦功,操之觉得她吹奏得如何?”
陈操之眉头微微一皱,半年不见李静姝,刚回到西府,这女子就又来了,但又没有来由不见。
桓温颇感奋发道:“汝乡杜子恭亦言桓某寿在耳顺以外,今操之亦言,如此说桓某另有十年寿算,此十年,桓某定要为桓氏打下坚固基业,操之其助我乎?”
小门边、素帘外的李静姝目瞪口呆,她夙来喜窃听桓温与人密谈,早知桓温有反志,更未想到本日会听到如许一个奇闻,那西府参军祝英台竟然是谢玄之姊,谢玄之姊还能有谁,当然是号称大晋第一名媛的谢道韫了,本来这谢道韫竟是痴恋陈操之。
陈操之道:“这世上有夭者、有寿者,桓私有寿者相,恰是大有可为之时,桓公再过十年赋魏武帝‘老骥伏枥’诗不迟。”
陈操之安闲为本身斟了一盏茶,品了一口,不待桓温相问,便道:“大司马所询之北伐之策,操之昨夜思谋很久,窃觉得此时北伐,不得天时也。”
桓温喜道:“操之能观人寿夭乎?葛稚川所传?”
陈操之微微而笑,心道:“等你桓温做了天子再逼陆氏嫁女于我吗,那要等多少年?”
料峭东风经南面长窗吹彻一室,素帏飘荡,桓温的猥毛须纹丝不动,仿佛铁丝磔戟,目视陈操之,并无他话。
李静姝诧异之下,妒意横生,唇边颊上却浮起魅惑的笑意。
。与谢安的雅量有为比拟,陈郡谢氏的两个后辈谢玄、谢道韫倒是锋芒毕露,在庚戌土断中,与陈操之一样显现了实在的才调,谢玄晋降低位是必定的事,而对于谢道韫,桓温倒真是很感兴趣,他要看看这个谢氏女郎能在宦途中走到哪一步?与陈操之的感情纠葛又如何结束?对陈郡谢氏的名誉会形成甚么样的影响?
陈操之道:“今苻坚学习汉人轨制,王猛辅之,匈奴归附,氐秦权势大张,仓促未可图也。”
陈操之天然要夸奖一番,指导一些小技能,又写了一支《长侧》乐谱给李静姝,然后告别出将军府。
陈操之与座上躬身道:“不敢辞。”
谢道韫横了弟弟谢玄一眼,这里固然都谢氏旧人,但阿遏在子重面前称呼她为阿姊,让她有些不快。
陈操之晓得桓温此言并非自夸,在桓温第三次北伐被慕容垂击败之前,桓温的威名震慑北胡,氐秦和慕容燕都不敢起胡马窥江之意。
李静姝道:“可贵见到陈师,机不成失,妾身要向陈师就教了。”即命侍女取竖笛来,吹了一曲《长清》,这支曲子客岁陈操之赴会稽土断之前李静姝还只能吹得断断续续,有些高音和高音吹不出来,而现在,竟吹得宛转有致,悠呜可听。
谢玄道:“祝参军才识桓公深知,与陈操之连袂出使,可奏大功。”
陈操之拱手道:“自当跟随桓公。”
陈操之道:“大司马明鉴,北方二胡,鲜卑慕容强而氐羌弱,但氐羌正处于上升势,王猛奇才也,苻坚用之而不疑,操之觉得,王猛不死,氐秦难灭;而鲜卑慕容虽强,但据前来的投诚的慕容垂妻弟段思言,诸王族不睦,天子年幼,皇太后可足浑氏擅权,逼反段氏如许的事还会产生的,大司马可虑者,慕容恪、慕容垂兄弟也,愚觉得,氐羌要扩大,必与慕容氏相争,我大晋可坐观鹬蚌相争,伺霸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