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道:“能。”
陈操之、谢玄三人面面相觑,这司马皇室真是夭寿啊,客岁六月哀帝司马丕与静皇后王氏同日驾崩,这才半年,新立的皇后庾氏又归天了,庾皇后出于颖川庾氏,是已故大司空庾冰之女、北中郎将庾希和广州刺史庾蕴的胞妹,本年才二十一岁,竟芳华早逝。
谢玄没有当即回本身寓所,到阿姊谢道韫居处相谈,问:“阿姊觉得桓公会遣子重作何任务?”
谢道韫蹙眉道:“难猜!桓公即要北伐,莫非是要子重利用合纵连横之策?”
五十5、北伐大计
谢道韫便略略说了贺氏指令人诬告钱唐陈氏占田一案,桓温赞道:“祝参军办事精当详确,让宵小之辈无隙可乘。陈参军,理应敬祝参军一杯,若无祝参军,陈参军又如何能用心复核土断!”
桓温道:“好,我欲陈参军担负的首要任务临时不言,待陈参军献上北伐策再议。”
谢氏姊弟正拥炉相谈时,听得邻舍竖笛声缈缈传来,谢道韫脸现忧色,说道:“子重柯亭笛留在了姑孰,半年未吹曲,想必是技痒至极,我二人有耳福哉。”便与谢玄走到后院,在仲春的寒夜里聆听那美好的笛音,公然是一曲接一曲,谢道韫深深沉浸,足冷如冰亦不觉……
王坦之皱眉道:“庾皇后昨日中午薨于显阳殿,大司马命我前去台城哭临致丧。”拱拱手,带着一干侍从策马仓促而去。
谢道韫道:“子重为家属计、为迎娶陆氏女计,是甘冒风险、不辞艰巨的。”
谢玄与河上羊氏女的亲迎之期是三月初八,羊氏郡望有三处,别离是河上、泰山和京兆,现在除了泰山尚在东晋节制之下,其他都沦入氐秦和慕容燕之手,所谓河上羊氏,现居住扬州,谢玄将与三月初乘船下扬州迎娶羊氏女,据传羊氏女肤白如雪,斑斓不凡,但谢玄还未见过。
陈操之道:“郡私有命,敢不顺从。”
陈操之便含笑举杯遥敬谢道韫,谢道韫莞尔一笑,以大袖讳饰,一饮而尽。
谢玄思忖道:“阿姊料事多中,桓公极有能够是要让子重出使苻秦或慕容燕,若果然如此,前程风险难测啊。”
桓温年命军人持环首大刀下去,对谢玄道:“我重幼度之才,你入荆州为我弟桓豁的行军司马恰是我的安排,梁州刺史司马勋久有反志,汝为南郡相、朱序为江夏相,一旦司马勋谋反,即与桓豁一道起兵征讨,我曾言谢掾年四十必拥旄仗节,然若不立军功,何能至此!”又问:“幼度下月中旬能到差否?”
谢玄已经是桓豁的行军司马兼领南郡相,七品,陈操之和谢道韫升为八品参军,不再是九品掾了。
戌时末,陈操之三人辞出将军府,桓温犒赏三人的钱帛亦送至三人在凤凰山的寓所,各有二十万钱、绢三百匹。
桓温笑道:“幼度新婚就要远行,莫怨桓某不近情面啊。”紫眸一闪,看着陈操之,说道:“陈掾才名,声传北国,我今有一首要任务,不知陈掾可否一行?”
桓温兴趣甚高,铁快意在案上一敲,两壁间丝竹管弦声便如水般流溢而出,又有舞伎翩跹则舞,此乃韶乐,相传是舜帝所制,传播三千年,用于庙堂、宴会,向来是皇家音乐。
席间,桓温不提庾皇后驾崩要守丧礼之事,喝酒食肉自如,谢玄、陈操之天然也就假装不知,二人别离向桓温禀报了吴兴郡土断和会稽郡土断之事,这些事桓温都已晓得,举杯含笑,听谢玄、陈操之二人禀报。
谢玄低声道:“桓大司马对天子立庾妃为后非常不满,未想庾皇后这般早逝,且看天子还会不会在立后之事上与桓大司马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