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想着宗之也说过要向他学竖笛,现在却远隔千里,说道:“军府没有那么休闲,不是吹拉弹唱之所,你既爱好乐律,我能够录几支乐谱赠你。”
陈操之含笑道:“那好,就现在去。”让小婵携柯亭笛,又命黄小统去请谢玄与他同往。
陈操之浅笑道:“那我要退避三舍了。”
陈操之看到周琳就想起侄儿宗之,周琳比宗之大一岁,但称呼陈操之为陈兄。
陈操之笑了笑,心道:“夫子动心否乎?我陈操之不是那好色之徒。”
陈操之清楚地听得屏风后一声感喟,就是这一声感喟,也不堪宛转柔媚之致。
屏风后足声细碎,稀有人来到,而后便悄悄无声,直至箫声袅袅消逝。
陈操之是九品征西掾,军府按定制拨给小吏一报酬陈操之措置平常庶务,该属吏名叫左朗,出身豪门,年过三十犹是最底层的浊吏,谦虚已渗入到骨子里,对陈操之是毕恭毕敬,办事虽算不得敏捷,幸亏言语未几、为人诚信。
周伯仁就是典范的魏晋人物,既崇高又放荡、既彷徨又固执,留给先人的经验是:做了功德要留名――
陈操之一愣,心道:“这是郗夫人周马头的感喟吗?不对啊,那位女客的声嗽如何有些耳熟?”
东晋因循曹魏实施世兵制,所谓世兵制,就是兵民分离,兵户另立兵籍,受朝廷和军府严格节制,兵户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代从戎,曹魏时,兵士还要实施“错役”制,就是说兵士退役地要与居家地分离,兵士若流亡,其老婆要受奖惩,西晋以来,这项酷刑峻法拔除,兵士出征本来就不成能把妻室带上,只是平时练兵屯田,居家不再分离罢了。
陈操之不是迂执的人,略一迟疑,说道:“好,何时去?”
五十6、耀武
谢玄笑道:“子重,你还不晓得你的竖笛曲有多么魅惑人,当年――不提了。”内心想的是:“当年我阿姊可不就是先被你竖笛曲迷住的吗。”
陈操之道:“定能成大司马之志。”
陈操之便命左朗请那周琳出去,那周琳孺子装束,和宗之差未几大,面如芙蓉,举止得体,见到陈操之,恭恭敬敬施礼道:“家姊命我来谢过陈兄――”见陈操之面露疑问之色,便解释道:“我姊夫就是郗佳宾,我前日自豫州来此看望阿姊。”
陈操之道:“不知。”
谢玄笑道:“那就是罪恶了――子重,我方才所言倒不是开打趣,桓大司马召见属吏议事,常以女妓陪侍,就比如后汉大儒马融,暮年居家传授时,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陈歌女,以此来品鉴门生德行、磨练门生心志――”
“陈兄,”周琳说道:“久闻陈兄的竖笛曲是江表一绝,家姊和我都想聆听一曲。”郗超经常夸奖陈操之,桓伊枫林渡口赠笛一事,周马头、周琳姊弟都听得耳熟能详,周琳年纪虽幼,却雅好乐律,传闻陈操之将入西府,便从豫州赶来,一是看望阿姊,二是想听听陈操之的竖笛究竟有多美好动听――
……
谢玄道:“郗佳宾寓所与将军府毗邻,后园有甬道相连,这女客大略是桓大司马女眷,极有能够便是那李静姝。”
陈操之不便久坐,即与谢玄一起告别,周琳送出府门,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对陈操之是寂然起敬了,说道:“陈兄,鄙人想拜你为师学竖笛,不知陈兄可肯承诺?”
自晋太丰年间推行占田制以来,这些兵户也多数有了地步,处境虽较曹魏时有些改良,但仍然是划一于农奴,沦为兵籍的是罪犯、流民和俘虏,如许的兵士战役力是不强的,以是桓温又以募兵制来弥补兵员,其麾下荆襄兵士战役力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