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笑道:“仙民与我同业。”
亭上众官俱随大司徒司马昱下山,江思玄起家道:“操之,你我这局棋还真是一波三折啊,罢了,此局封存,不再续下了,抱残守缺,亦含玄理。”说罢,棋具也不收,下山而去。
而后数日,二人一起逆江往西南而行,谢玄把本身在军府一年所得的经历尽数奉告陈操之,并提示陈操之重视两小我,一个是南蛮参军郝隆,此人恃才傲慢,曾以“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调侃谢玄的叔父谢安,此次谢玄奉桓温命征召陈操之、祝英台,那郝隆就扬言要讲求陈操之和祝英台的学问,看是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另一个则是桓郡公宠妾李势之妹李静姝,此女喜怒无常,又好出游,军民忤之者常被挞辱,桓温宠之已甚,不之禁——
谢玄笑道:“另有,桓郡公五子,世子桓熙桓伯道气度狭小,见不得别人比他漂亮多才,其人大要谦恭,实在嫉贤妒能,子重也要防备之。”
菊花台风景殊胜,半山亭高雅清幽,爱好围棋的送行者在亭上观棋,不好此道者则在亭下远眺大江、纵览山川风景,这一刻,世事骚动皆在度外,请看枰上棋,且尽杯中酒。
陈操之晓得桓温有个智障儿,看来就是这个桓祎了,又想:“东晋末年篡位为帝的桓温季子桓玄现在还未出世,南康公主年近五十,桓玄应非南康公主所生,莫非桓玄竟是李静姝所生!这倒是没有想到的奇事,桓温灭成汉、俘李势、以成汉公主李静姝为妾,李静姝就给桓温生个儿子让桓氏灭门——”
听陈操之如此盛赞阿姊,说是几百年一出的才女,谢玄非常欢畅,心想:“不管如何说,子重是极赏识阿姊的,的确是阿姊的知音,至于有无姻缘之份,就要看厥后停顿了,子重对女子抛头露面并不忌讳,这也是很可贵的。”
谢玄不信,细细计算吵嘴两边攻守招数,果如陈操之所言,赞道:“三年不见,子重棋艺仍然在我之上。”又道:“昨日我与英台表兄对弈一局,输了一子半。”
陈操之与江思玄的这局棋两月前下了百余手,局势两分,因天子司马昱饵食丹药致病发疯,江思玄要赶回台城候旨,对局间断,厥后也一向无机遇续下,江思玄一向惦记取这局棋,知陈操之本日赴西府任职,故在半山亭虚座以待,要下完这局棋。
郗超走后,方才还是人头攒动的新亭菊花台,这时就剩下谢玄、孔汪、顾恺之、徐邈、刘尚值、丁春秋寥寥数人。
陈操之等人来到山下,见板栗的短锄还在,短锄道:“葳蕤小娘子说过的,必然要看着陈郎君过了新亭才归去。”
一边的徐邈笑道:“子重一步都没错,走到了建康和西府。”
谢玄道:“子重入西府,对这两小我要敬而远之、谨慎应对。”
世人依依惜别,顾恺之道:“子重、幼度,我下月将随父赴荆州,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徐邈道:“我要赴吴郡看望老父,再与凌波回钱唐看望其父。”
徐邈道:“是昨日临时决定的,从荆州返来一次不易,既到了建康,干脆就去吴郡、钱唐走一遭,顾伯父已承诺为我向武陵郡杨太守乞假。”
陈操之、谢玄与顾恺之、孔汪等人挥手道别,板栗与短锄兄妹又送了一程,鹄立道旁,看着骑枣红马的陈操之远去,才回城向葳蕤小娘子复命。
陈操之道:“这个天然,令姊粉饰得也很好。”
谢玄道:“桓仲道佳耦到姑孰叩拜桓郡公以后,歇了五日,就出发去荆州拜见南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