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下完号令,冷眼往山谷一瞥,不由得血贯瞳人、欲哭无泪,本来颠末宋军数十轮投射,山谷和山丘又堆满了各种大石怪石,刚才辛辛苦苦搬出来的通道,又变成了难以翻越的路障,萧定芳咬牙道:“我便不信,本日打不到和尚原!”叮咛金兵再次进谷搬运。
徒单穷买不敢懒惰,急令兵士持续投掷,那边宋军不甘逞强,也开端跟着金军互投,他们工事建在土丘之上,比金兵的投石车高出了数丈,这般居高临下的乱砸,金军顿时吃了大亏,很多车辆已被高抛过来的巨石砸毁,更有很多兵士被碾的血肉横飞,徒单穷买见势不妙,不敢再在土丘恋战,急令三千军士后退,连投石车也不要了,如丧家犬般滚下土坡,逃回了山谷。
萧定芳道:“他们这般投法,那是竭泽而渔,想投石车能经得住几番折耗?再过两轮,必定自毁。当时我们雄师压上,这道工事不信不破!”
这时又有将领出运营策,有的不同意分兵两攻,有的以为该放弃和尚原,专攻大散关,有的说将两处围住,断绝口粮供应,则宋军不攻自破,一时候营帐内众口纷繁、人声鼎沸,乃至几名将官还产生了争论。乌林答欢都见大伙会商的热火朝天,唯独副帅完颜斜哥一派一语未发,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忙将世人喝止,问道:“完颜将军,不知你有何高见?”
本来山丘另一侧,距和尚原五里之地,不知何时被宋军修起了一道工事,徒单穷买不由错愕,急使传令兵速报主将,萧定芳眉头一皱,晓得若持续强攻,这临时构筑的工事必定被毁,但己方不知要损兵几千几万,想到此处心生一计,命士卒将投石车运入山谷,众金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数十辆投石车推上山丘,徒单穷买命人装上大石,齐向宋兵工事投射。
这道工事乃是程骏传令连夜筑造,多为木栅土堡,并非坚不成摧,是以投石车投过两轮,外墙便摇摇欲坠,有分崩离析之势。金军止不住喝彩雀跃,刚要抓紧持续投射,就见工事内里也竖起了一杆杆吊臂,本来宋军也将投石车推入了火线。
刘车千道:“照啊,大帅明鉴。盖因有吐蕃部落在西方管束,乃至宋军不得不调兵应对,这才使得他们东线空虚。卑职得报,眼下大散关加和尚原,兵士不敷一万,而我方手握八万雄师,兵法常言,倍则分之,五则攻之,十则围之,我方既然十倍于敌,若分兵出动,不免给了敌手喘气之机,依卑职鄙意,应雄师尽力压境,总攻和尚原,待将这险地拿下,再一鼓作气打击大散关,以士为梯,以卒为剑,令宋军应接不暇,方可破敌。”
欢都如何不知两边兵力差异,若尽力打击,则胜算极大?只是倘如己方兵将折损太多,即便胜了只怕也难以向朝廷交代,转头问向曲荷:“曲先生,可另有无其他奇策?”
徒单穷买谨慎翼翼地问道:“萧将军,现在中午已到,再不让兄弟们用饭,只怕……只怕……”
刘车千嘿嘿嘲笑,却不答话,欢都愠道:“刘先生,你有甚么主张,但请说来!”
曲荷道:“大散关天险,当然是守城佳所,可因山路崎岖,来往物质也极其辛苦,我们雄师十倍于敌,正可围而困之,阻断粮道,当时宋军不攻自破,我们却无需耗损兵卒,难道上策?”
刘车千道:“不错。大帅明察,此次战役的关头,便是七八日这几个字,现在已畴昔了一天,六日以内,我们若攻不下大散关,则宋人雄师必到,当时他们倚靠天险,我军便再无胜算了。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情势局短促,若再瞻前顾后,不肯有所弃取,只怕时不我待,还望大帅尽快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