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听她言语轻松,这才稍稍心定,答道:“我本奉师之命,前去少林送信,前日颠末临安去探师兄,这秀士缘际会贺了葛家的喜宴,不想却目睹了一幕悲剧。女人当时断案有如神助,实在令人大开眼界。啊,是了,你又如何会在这里?”
娄之英道:“这如何敢当?任谁遇见强盗凌辱路人,都会拔刀互助,我也不过是尽了本分罢了。”
娄之英视线低垂,道:“我父母在我六岁那年过世了。”
虞可娉道:“家祖虽在庙堂为相,但我自小和家中教头交好,求着他学了很多技艺,听他讲了很多江湖轶事。我们江湖后代出行,哪有带着书童丫环的事理?唉,可惜我学艺不精,连几个毛贼也打发不了。若非你及时相救,我非吃大亏不成。早知如此,就该老诚恳实绕远走官道才对。”
娄之英久在武夷山居住,幼时的玩伴除了乡间孩童外,就只孙玉琢兄妹罢了,现在和这妙龄少女独处林间,多少有些拘束。虞可娉虽比他小了几岁,但毕竟善于繁华之家,辞吐举止可比他安闲多了,她见娄之英站立不动,神采局促,不由笑道:“娄师兄,你不在临安城中,跑到这荒无火食的密林做甚么?”
娄之英道:“没有马鞍,怎就不能骑得?待我骑给你看。”正欲翻身上鹿,忽觉不当,悻悻隧道:“之前我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天然能够骑鹿,现下身子粗重,的确骑不得了。”虞可娉盈盈一笑。
娄之英笑道:“我有驯兽的本领,这些鹿儿见了我,便如同见到了仆人,又怎会惊骇?”走到群鹿跟前,悄悄抚摩一只鹿的头颈,那鹿仰开端来,舐舔他手,公然毫无错愕之意。
虞可娉奇道:“我听人说,鹿儿极其警悟,如果碰到生人,常常一哄而散,这几只却为何不逃?”
虞可娉笑道:“你没弄出马匹,到弄了这很多鹿出来,也当真风趣。”
虞可娉道:“咦,你从小便住在道观里?那你多久见父母一次?”
虞可娉大感猎奇,问道:“这个……,你是如何弄的?”娄之英笑而不答。本来他在武夷山时,间或常到山涧寻鸟追兽玩乐,山中多鹿,久而久之,群鹿便和他极其稔熟,他也熟知了鹿儿的本性。刚才赶路之时,偶有听到鹿儿啼叫,便晓得这林中有鹿,是以调集起来毫不吃力。此时,鹿群已垂垂从林中走出,约摸有十一二只,看到他们二人,也不惊骇。
两人一起说谈笑笑,时至傍晚,已到吴县。娄之英道:“天气不早,本日已赶不到泗州了,看来只能在这吴县安息一夜。”
虞可娉道:“你方才那一招屈指一弹,便将那人钢刀弹落,当真短长,只怕比我家的教头还要再胜一筹。”
虞可娉道:“嗯,我曾听闻,你们是桃源观一门,令师余仙,被称为再世仲景……,哎呦……。”本来牵动了小腿伤势,忍不住出口嗟叹。
虞可娉道:“指鹿为马是奸相赵高用心说错的,怎能说这二者相像?何况这鹿没有马鞍,我又如何骑得?”
虞可娉脸上一红,道:“若讲单打独斗,我也不怕他们,但这三人齐上,我便有些顾此失彼了,腿上还吃了一刀,若不是你,说不定我已命丧于此。嗯,如此讲来,你也是我的拯救恩公呐。”
虞可娉吐了吐舌头,道:“真是过意不去,我不该问的。”
娄之英暗想,本来这三人只是毛贼草寇,工夫毫不济事,想来虞可娉固然心机周到,断案如神,武功一途只怕成就不高,遂朝虞可娉道:“虞女人莫怕,这些个强盗欺软怕硬,已被我赶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