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司道:“如此说来,葛掌门认定凶手另有其人了?”
葛威此时将信将疑,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兄长葛姜说道:“唉,程道这孩子固然诚恳,就是过分执念,为一女子而恨上我们百口。现在惧罪他杀,也算替侄儿讨回了公道。”
葛威的兄长葛姜问道:“何为害人之法?”
刘顺刚要说话,虞可娉道:“刘师兄且住!何管家和一众下人同在厨房,不会等闲扯谎。这中间的蹊跷,我们来一一推断。”她环顾四周,向十定门诸位弟子看了一眼,又道:“何管家去厨房是在卯时,只要再晓得这位偷去下毒的师兄何时前去厨房,便可察明换杯是在何时。”
叶丁与何管家几近同时叫道:“没错!我没记错时候!”
虞可娉道:“这个可不敢当,我也不过试着讲讲罢了。葛掌门,诸位十定门师兄,我以常理推断此案,言语中如有获咎,还望你们包涵莫怪。”
下人丛中一人鼓足勇气站出,说道:“何管家昨晚并未走出寝室一步,我和汪四都是亲眼所见!”
葛威摇了点头道:“亲家与我是至好,这十几年来一向在故乡衢州安生,年前才光临安。他既没和人树敌,与我门下这班弟子、主子也都不熟络,料来不会有人想关键他。”
刘顺道:“没错,我明天购置的是红色喝茶杯,师父,这是千真万确,弟子不敢有一点虚言。”葛威皱着眉头微一摆手,表示他不要插话。
虞可娉又道:“葛掌门、何管家,我想要问问,半夜半夜,有何人能够收支厨房?”
何管家“扑通”跪倒,道:“老爷!老爷!天可明鉴,我何春在你家三十年,少主还未出世我便在葛家了,我看着少主长大,如何会去害他!”
她见葛威点了点头,续又说道:“大伙刚才都在推断毒杀葛师兄之人是谁,引出很多宿恨夙怨,但各位仿佛都忘了,本日被毒杀的,可并非新郎葛师兄一人!”世人听到都是一愣,葛威疑道:“虞女人是说有人冲新娘而来?”
葛威道:“我也不知,但程道十有八九不是真凶。”
葛威问道:“你们如何得知?”
虞可娉又道:“我们借使此言不虚。何管家,本日你几更起床?到后厨打理时约莫是甚么光阴?你可还记得?”
典狱司道:“到底此人是否为真凶,现下已死无对证了,待会韩大人派人前来,先将他的尸身收到衙门再说。”
何管家道:“本日是少主大婚,五更天我便起床了,卯时未到,我便带着下人到厨房筹办。”
虞可娉道:“洪大夫,你说这毒是如何下在茶碗当中的?”
虞可娉笑了笑,道:“我直言快语来讲,各位千万莫怪。如此说来,换杯之人,便在葛掌门兄弟、诸位师兄和何管家之间了。”
葛威一奇,道:“此为何说?”
何管家答道:“我和下人们都住在侧院,院门只我一人能开。老爷的家眷和诸位少爷都住在……住在后院,那边收支厨房,倒是……倒是这个,便利的很。”
典狱司道:“好!如此一来,本日院中诸人,各个都有怀疑。大伙都别走啦,让韩大人一一鞠问了再说。”
洪扇道:“各位朋友,勿碰此人身子!”走到程道跟前细细检察,朗声说道:“他是中了钩吻之毒,这毒虽烈,却不比八爪章毒霸道,只要不碰他口鼻上的鲜血就不碍事。”俄然鼻中嗅到一股苦臭,洪扇俯身看了看刚才程道喝过的酒杯,又道:“毒源却在这里,各位谨慎了。”
叶丁凝神想了一会,道:“我记得,我记得。程师兄回屋时没过量久,便有五更更起。想来他去下毒时,已近寅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