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转告皇上，既然他已找到梦中之人，我便没了牵挂，愿他同昭阳殿的婕妤相好。而平生呆在璇玑塔中了结余生，是我宇文蓿现在独一之求。”
我点头，递出了蘅若给我的阿谁药包，“这是萧贵妃教唆苏香下在太子茶食中的药。内里是曼陀罗。”
菩提门前乌黑深幽，长廊一望无绝顶。
说罢，芝芝递来一条火狐簇团披风。
我心中实在涨着甜美，却还是逗他：“为甚么和十三不可？我还筹办与他再赌几把！”
他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我。很久，有雪飘入了他的眼睛，眼神说不出的伤感：“小黑，是姑母不能将我带回凉州。”
排闼而入的时候，阴暗的佛堂只燃着几柱青烟，淑妃的月红色背影隐在烟雾环绕当中，仿佛随时就会成仙飞走。
我咕囔一句：“方才是谁表情难过让人放不下心来着……”
淑妃转动念珠的手指停了下来，“九儿，你来了。”
太子定于初五南下，金吾大将军作为监事与储同业。
我牵着他，悄悄叹了口气，边走边道：“萧氏已经脱手，江南之行定要护得太子全面。”后半句没有说出口，他却已而体味。
“淑妃娘娘，迩来可好？”我走到了祁夜身侧。
我低头重视脚下的路，因为冻雪而结冰的路面行走起来非常迟缓。我尝试着如冰嬉般在路上滑行，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姿式独特，引得他眼中终究有了丝笑意。
“我一个得宠之人呆在这塔中，没甚么好，也没甚么不好。你们还是尽快分开这里罢。”没有酬酢，淑妃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敢！”他语气极其霸道，我第一次见他如此，竟愣了愣。
半晌，他和缓了些：“别让我担忧，嗯？”
“你本来就像个孩子。”他略带薄茧的手掌捂上我的脸颊，拇指悄悄摩挲，“老是肇事，教人放不下心。”
我问：“为何不将狼群带回凉州？”
我发明有种人就是这么令你抓狂，但是就在你冲要他生机的时候，他又会拿过披风为你细心披好，还体贴肠附上一句：“内里下了雪有些冷，你还是穿厚点，别等明日我走以后抱病了。”
我：“娘娘请说。”
我低头，有落雪飘在他的手掌，他手内心悄悄躺着一枚新制的藕色香囊。
“姑母，重九来了。”宇文祁夜站在她身后，语气倒是平常。
“小黑，这个给你。”
“在皇宫中逛逛。”他说，看着两旁巍峨的宫墙，如有所思道，“此行南下，定会生出很多事端。你在这皇宫当中，定要到处谨慎。”
祁夜脸上的神采没有甚么起伏，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姑母家本在凉州，因我风俗在西凉与狼群为伍，她便离家单独到了西凉照顾我。西凉人轻视中原人，那些年姑母受了很多苦。”
祁夜一怔，许是没想到淑妃会如此。
见他脸上的神采和缓了几分，我表情轻巧了很多，趁他玩弄我的脸颊玩弄得努力，我猛地抱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祁夜果不其然地愣在了那边。
“你要带我去那里？”
祁夜接过，一脸凝重。
因而我本来冒出的火“呲”地就被他三言两语燃烧，在芝芝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屁颠地跟着他踏出了灵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