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栈呆呆望着天涯闲云,她这般灵魂出窍的模样有些日子了,说魂不守舍倒也算不上,不过终偿还是少了点甚么。少的是甚么言心晓得,大隐于市的掌教素惠清也晓得,当然也瞒不过雍大先生和大和尚的眼睛,晓得归晓得,但是有些事即使晓得的再清楚,还是破不开迷障,走不出心魔。
这个徒儿委实叫素惠清又心疼又头疼,极北一行产生的事言心都已经奉告了他们,天然也晓得流云栈和大甘定天王之间那些剪不竭理还乱的纠葛,除了她本身,没有人能将她拉出心中虚境当中,或许李落能够,不过天各一方,再见一面难了。
素惠清昂首看了一眼高矗立起的那棵树,自从迁到山谷当中,那棵树就成了流云栈最常待着的处所,也难为她能爬那么高。人不是猴子,特别还是个女人家,就算流云栈一贯不拘末节,怕是也不好爬上趴下的,以是只要不下雨,大半风景她都躺在树上,连着好几天不下来,除非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下来,换了旁人,如果是言心,大抵没那么惊世骇俗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棵树上爬上趴下。
“师姐看甚么呢?”唐糖四下张望,高处不堪寒,却也能一览众山小,风景的确都雅,但是连续好多天都待在这棵树上,再美的风景也都要看腻了。
十万大山里气候多变,一山相隔,山这边晴空朗日,山那边也许就是乌云盖顶,大雨滂湃,造化之功在这里彰显的淋漓尽致,确非人力所能为。不过当今的天下多了天火渊雪,说不得这些神仙才有的手腕他们也做得出来。
“不无聊。”
“谨慎点。”流云栈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拉了上来。唐糖站在流云栈脚下的树干上,两只藕白玉臂左摇右晃,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嘴里赞叹有声,“好高呀!师姐你不惊骇吗?”
十万大山以山为名,不过山中亦有平地,只是隐在群山深处,外人等闲难以靠近。而在十万大山纵深之地就有如许一处山腹平地,形如群山环抱之下的一面明镜,有溪流水泊装点此中,较之天南水乡的清秀,又多了几分高山云海的峥嵘。
十万大山还是还是那般苍翠。
一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树很高,有几十丈,直插天涯,有点像大甘常见的云杉,不过叶片更大,色彩更深。树梢上本来落着飞鸟猛禽,今个没有,倒是被人鸠占鹊巢了。
“也不晓得山外边如何样了……”唐糖悠悠叹了一口气,和她略显稚嫩的脸庞有些不伦不类。
“懒得下去。”
怕?或许怕吧,不过比起站的这么高,另有更可骇的。
山还是本来的山,树也还是本来的树,也许还会更高更粗了些。十万大山一贯朝气勃勃,山多水多,飞禽走兽也多,固然不如极北深处那般震惊的兽潮,也少见仿佛白虎青牛如许的上古凶兽,但别处罕见的奇珍奇兽也有很多,论朝气之盛,却也不弱于别处。
“呃,这个,在空中上也能如许吧。”
“没看甚么。”
看着一众灵河鬼卒远去的背影,相柳儿幽幽一叹,和他越来越远了,凡世浮沉,起起落落,她不如谷梁泪,远在万里以外却能轻而易举的带走他的心,也不如仓央嘉禾,阿谁过火的天火传人,她亦可轻而易举的留住他的人,呵……
流云栈一愣,讪讪一笑,矫情了。刚才说的这些仿佛都不是非得登高才气感到到的奇怪物件,到底有些不美意义,总不能说烦树下山谷里的这些人和这些事,躲到树上图个平静吧,如何说她都是唐家令媛,和宋家友情匪浅,并且山谷当中亦有很多唐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