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沉舟一怔,狂笑一声,李落赶紧止住,深恐旁人听到。端木沉舟阴寒说道:“小娃儿,莫要浮滑。”
端木沉舟傲然道:“笑话,老夫向来独来独往,谁能管的了老夫,不过只是欠别人一小我情,才来趟这趟浑水。”
“洛儿在府中有一个熟悉的老友秋吉,经常受人欺负,洛儿不在了,没人照顾她,你去和李管家说一声,把她编册在清心楼,一概月俸遵循清心楼的端方发。”
端木沉舟冷冷望着李落,寒声说道:“如果老夫此生不入卓城,你就有借口不向老夫寻仇么?”
溯雪奇特的看了李落一眼,应了下来。
“前辈要收我为徒?”李落骇怪问道。
李落摇了点头道:“多谢前辈,前辈如此重诺,该不会为了我毁了与才子一诺,前辈刚才为何摸索要替我脱手?”
“我?”秋吉挠挠头,不觉得意的说道,“我经常要在后院看着我的花草,没甚么事就待在这里,前次你来的茅舍,还是几个帐篷都能住的。”
李落怔怔的看着秋吉,呢喃说道:“我那边缺甚么?”
“宋崖余半数的名声都在他手中的刀上,只要他申明不坠,江湖上有的是趋炎附势之辈,你如果在刀法上赛过他,比割他的肉喝他的血还让他难受,不过宋崖余刀法确切精绝,老夫也不敢轻言能胜,你么,没有胆量与他脱手也是常情,躲在卓城王府里就好,刚才说的话就当是放屁。”
“你嫌老夫武功太低,不配传你?”
“为甚么?”李落讶声问道。
“谁说我没有胆量!”李落神采涨红,额头青筋暴跳,怒声喝道。
“你内力已有根底,心性也合老夫胃口,老夫想传你大罗刀法。”
“落哥儿,你那边我去过,比我的茅舍标致,但是老是缺点甚么,去一两次还好,时候久了就不安闲了,再说我也舍不得分开我的花草,天冷了,要没我在它们该冻着了。”
秋吉嘿嘿一笑道:“没事的,我野惯了,没那么娇贵,放心吧。”
李落杀气一显,寂静无语。
“前辈既然因交谊脱手,天然是与天南之人有干系,为甚么还要许我一诺脱手杀人,岂不是背信弃义?”
端木沉舟听罢双目精芒一闪道:“你说。”
李落洒然一笑道:“天下第一又如何?我能单凭一把长刀杀入天南,杀到宋崖余面前么?再说如何会有被刀所制的人,只要被人所制的刀,这不过是世人没法自控找的遁词罢了。我不晓得甚么是魔门,但为人处世所作所为不过乎于心,名声这东西,最是累人,也最没用。”
李落长出了一口气,道:“多谢前辈,总比甚么都不晓得要好。”
“请前辈明示。”
李落悄悄一笑,虽有恩仇,但面前的端木沉舟俄然扎眼了很多,和声说道:“前辈怕是少有夸奖别人吧,长辈受宠了。”
“前辈奉告我真相算一诺,余下的两诺,其一,分开卓城之前不成再生杀孽,其二,此生再不入卓城。”
“老夫就是奉告你,你能替洛儿丫头报仇么?”端木沉舟冷冷看着李落。
“啊,那如何行,天寒地冻,冻伤了如何是好?”
“溯雪。”
李落长揖一礼道:“谢前辈对洛儿照拂之情,前辈重诺,余下两诺我想好了,你我恩德本日一笔取消。”
端木沉舟大笑一声,傲然说道:“如有一天你真能在大罗刀法上赛过老夫,老夫就算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悔怨,老夫纵横江湖三十余载,生存亡死早就看淡了。”
端木沉舟哈哈一笑道:“好利的一张嘴,不错,老夫刚才是用心摸索,算是老夫孟浪了。如此心性,既不是满口公理的虚假之谈,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合老夫胃口,不过破不开亲族的束缚,也罢,人无完人,如果没有分毫缺点倒显得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