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们哭得更悲伤了。
四周跪着的丫环们,个个缩着肩膀死命垂着头,抬高了哭声,却无一人敢上前。
苏浅浅倒是想,可唐彦初和夜雯既把她拉上了这条贼船,她万没有撇下人半路下船的事理。何况夜夙也没有明白的禁止她多管闲事,申明这件事他还是默许的。
侯爷是她看着长大的,眼神举止中的豪情瞒不了她,不说侯爷有多爱好长公主,起码一席之地也是有的。而现在长公主的倔强抵挡,岂能内心没有侯爷?
“我要婶婶,祖母你快让她们放了我婶婶——”
“啪——”
肖嬷嬷住了嘴,因为她见夜雯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就像山间饿狼凶恶地盯着即将成为本身食品的那种眼神——
夜雯嘲笑道:“有何不敢。”
苏浅浅心跳突的一窒,这孩子……
“长公主?”肖嬷嬷抬高声音喊她的名字,更怕吓着她。
她端起药碗呈给夜雯。
她挑着面上的怒意道:“老夫人,长公主是您儿媳,更是定候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添上了你们唐家属谱的正妻,您当今是何意?动用私刑?还是想赶长公主出府?”
“老夫人言重了,这虽是老夫人您的家事,本王妃身为长辈不便多言,但长公主是夜国公主,本王妃的夫君是她的血亲皇叔,决然不能坐视不睬,叫天下人笑话。”
肖嬷嬷站在矮榻前,看着坐在榻上的夜雯感喟道:“长公主,可想好了?”
苏浅浅态度铿锵,不肯让步。
“老夫人。”她喊道。
肖嬷嬷见事情不妙,忙劝道:“长公主,翠枝是偶然之失,嘴贱了些……”
翠枝端着托盘,托盘里盛着碗汤药,她冲着连渚翻个白眼,道:“当你本身是谁?我们候府一点都不欢迎你们主仆,是你们非得死缠烂打住出去的!”
药汁溅了一地,也溅到了夜雯的衣裙上,脏了富丽精美的宫裙。
“你……”肖嬷嬷愣住。
唐妙姝在一旁哭得小脸通红,几近快背过气去,她奋力试图撞开婆子坚毅的手臂冲出来,那堵肉墙却巍然不动。
肖嬷嬷心头一跳,赶紧喝住她。
小小的唐妙姝从院外跑来,前面另有几个婢子小跑着追上来。
连渚眼中噙着泪,转头望向夜雯,见她端方的坐在榻上,神情淡淡视屋中情状如无物,自顾自的抬手端起小几上的茶杯。
不然夜雯一介公主,得被唐家人欺负成甚么样了。
旁的人也找到了主心骨,纷繁福礼存候。
肖嬷嬷看着夜雯惫懒的模样,又瞧了瞧翠枝手里黑兮兮的汤药,忍不住美意劝道:“长公主,您如何就不听劝呢,老夫人是侯爷的亲母,即便是他下朝返来了晓得了这事,他也不会为了你违逆老夫人的。”
夜雯的睫毛颤了下,终究扭头看向肖嬷嬷,一双曾威仪万千的凤眸燃尽了星火,尽是死沉。
翠枝淬道:“你也不过是她的主子,犯得着为她做功德?另有,这汤药但是老夫人亲身盯着厨房熬的,如果泼了撒了,你就跟她肚子里的孽种一块去见阎王。”
内屋里围了帷幔,周遭暗淡沉闷,四散的丫环跪了一地,个个抽泣唯唯,谁也不敢上前劝止。
-
俄然阿谁领头的婆子眼睛一亮,朝着苏浅浅身后笑着看去,放佛抓住了拯救稻草般,喜滋滋的迎上去。
老夫人睇了她一眼,沉着神采叫人看不出她的实在设法,“王妃娘娘,老身府中诸事繁多,都是些肮脏不洁之事,你是摄政王心尖儿上的人,还是别淌这趟浑水的好。”
可这是老夫人下的号令,她也不能违啊。
肖嬷嬷又朝翠枝递了个眼色,翠枝便端着托盘走迩来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