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雯眼神无光,紧紧盯着那黑兮兮的药汁,她伸出素净均长的手,终是接下了药碗。
翠枝淬道:“你也不过是她的主子,犯得着为她做功德?另有,这汤药但是老夫人亲身盯着厨房熬的,如果泼了撒了,你就跟她肚子里的孽种一块去见阎王。”
十几个婆子相互对眼,还是不敢让,却又面带迟疑,半天也拿不定主张。
“老夫人言重了,这虽是老夫人您的家事,本王妃身为长辈不便多言,但长公主是夜国公主,本王妃的夫君是她的血亲皇叔,决然不能坐视不睬,叫天下人笑话。”
侯爷是她看着长大的,眼神举止中的豪情瞒不了她,不说侯爷有多爱好长公主,起码一席之地也是有的。而现在长公主的倔强抵挡,岂能内心没有侯爷?
“我要婶婶,祖母你快让她们放了我婶婶——”
“…您不是一向与侯爷不对于,前段日子还闹着合离吗,干脆了了牵挂放过相互,对你们两人都是好的。”
小小的唐妙姝从院外跑来,前面另有几个婢子小跑着追上来。
苏浅浅倒是想,可唐彦初和夜雯既把她拉上了这条贼船,她万没有撇下人半路下船的事理。何况夜夙也没有明白的禁止她多管闲事,申明这件事他还是默许的。
肖嬷嬷站在矮榻前,看着坐在榻上的夜雯感喟道:“长公主,可想好了?”
连渚再次奋力推开肖嬷嬷和翠枝,不让她俩靠近夜雯。
唐妙姝在一旁哭得小脸通红,几近快背过气去,她奋力试图撞开婆子坚毅的手臂冲出来,那堵肉墙却巍然不动。
定候老夫人被丫环扶着走来,身后跟着一堆婢子,另有男丁。
“你……”肖嬷嬷愣住。
肖嬷嬷住了嘴,因为她见夜雯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就像山间饿狼凶恶地盯着即将成为本身食品的那种眼神——
老夫人睇了她一眼,沉着神采叫人看不出她的实在设法,“王妃娘娘,老身府中诸事繁多,都是些肮脏不洁之事,你是摄政王心尖儿上的人,还是别淌这趟浑水的好。”
这一耳光极响、极快,离得比来的连渚都没反应过来,夜雯已经甩了甩酸软的手。
她挑着面上的怒意道:“老夫人,长公主是您儿媳,更是定候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添上了你们唐家属谱的正妻,您当今是何意?动用私刑?还是想赶长公主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