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一撇嘴,道:“谁奇怪读书?我再长大两岁,就要像大哥一样,去饶风岭参军!当今成州兵一入行伍便是‘功效’阶层,却不必黥字,粮饷高不说,虎帐里也教识字,还是不要钱的!”
吃晨饭的时候张大节也没返来,张大娘有些担忧,随即一想,丈夫种地的心重,怕是等不及返来用饭就直接下地了,因而叫张小虎吃过饭不忙放羊,先去给爹送饭。哪知小妞儿俄然想起来,明天在集上听人提及,比来南边沔州的官老爷派了很多差役到这边来催税,如若不缴就抓人,西边和东边好几户人家都被抓了人去。
说实话,水车是甚么东西,张大节还没搞明白,只是从官府来人的布告中得知,不管间隔远近,水车都可送水到田,并且水量多少能够肆意节制,要它如何便如何。这下子张大节也不去理睬甚么甲头了,赶着在春耕开端前,带着家里统统的积储进了一趟成州城,先是向官府备案,在来年租种六十亩地的合约上画了押,接着便从城里最大的那家“成记铁铺”买返来两把精光闪闪的钢头犁钯。官府对这类家伙什已经鼓吹了一年多了,张大节迁来不久,之前还心存张望,不敢下这个狠心,现在见官府当年的承诺都一样样兑现下来,又看别人用得眼热,心说大儿子从戎吃粮,二儿子和小闺女还不到费钱的年纪,大不了我老两口再背上几年债,是好是歹就赌这一把了!
小妞儿不吭声了,眼中泪光一闪躺在炕上。张小虎在炕角拣起衣裳穿上,正要跳下炕去,却听小妞儿冒出来一句:“他们演大戏就是要招内里的娃子!”
八岁的小妞儿却比他二哥醒得早,躺在炕上想着苦衷,一听二哥叫他,翻身爬起来,趴在小虎耳边轻声问道:“二哥,你说本年如果收成好的话,爹会不会送你去城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