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微微一笑,道:“小施主何必介怀?五年相聚,也不过是缘法如此,强求当然不得,强舍更是嗔悖。比方老衲束缚少林弟子下山一事,在众弟子来讲实在是他们本身的缘法,强求不可,强……”
赵与愿苦笑一下,也没转头,说道:“方丈大师本日也有雅兴来抚玩山景么?”
了因双手在胸前合什,低眉垂目,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嘴里轻声诵起了佛号。
恰是为此,他给成州去信推迟归期,在少林寺里又多待了两年,也幸亏这两年风平浪静,宋金之间都没有甚么大的行动,才让他得以安下心来专注于加强小我战力,只是越到厥后停顿越微,始终没法进一步晋升内力,近几个月来体内真气运转更是很有窒滞之处,不管如何尽力也达不到经中所言“气如车轮,周身俱要相随”的境地,倒有些“有不相到处,身便狼藉”的迹象。
一个金披法衣的老衲人从身后冒了出来,来到山崖前和赵与愿并肩而立,眼望群山叹一口气道:“只可惜这大好国土,现在倒是半数沦丧于虏寇之手,老衲即使故意赏遍江山美景,一腔热望老是受阻于途,不得不废但是止。老是比不上小施主这般豪情勃发,痛快淋漓的了。”
赵与愿叹道:“了因大师,明日我就要下山了,不管如何说,还是要多谢你这五年来的看顾。刚才讲错之处,还请莫怪!”
这个了因老秃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赵与愿这几年已经是领教过多次的了,也不再希冀能用一席话就压服他放开寺中弟子随他前去南边助阵,不过因为离寺期近,忍不住便要讽刺老秃顶几句。
了因沉默不语,很久方道:“人之所滞,滞在未有。削发人无因无果,四大皆空,原不该有如许的动机,倒是老衲着相了。”
了因说这番话倒不是想持续清查,不过是点破一二,大师内心明白就是了。
赵与愿这几年在少林寺里也读了几本佛经,当下说道:“昔年高僧支道林曾有言道,‘桀纣以残害为性,岂能由其适性清闲’?众生方当大磨难之时,佛产业普渡众生,又岂能忍心专顾一己,还去讲甚么佛法,诉甚么人缘!”
凌晨站在少室山岳顶向四下里望去,但见六合一野,云海苍茫,披襟临风之际实是令人胸怀大畅。赵与愿迎着朝阳大声吟诵了起来:“北国风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声音被内力通报出去,直激得山谷反响,落雪簌簌。
固然赵与愿的武功初有小成,但是考虑到这些幼年林武学走上了下坡路,他们关起门来自称自王,早就跟不上人间武学的生长了,“蛤蟆功”是甚么境地?“九阴白骨爪”又有甚么短长?恐怕连少林寺方丈都说不出个究竟,以是如许想来,赵与愿感觉本身随随便便打败几个菜鸟和尚实在算不上甚么!
了因最喜好别人跟他辩论佛法,浅笑答道:“人间之事,至尊莫如皇位、繁华,至下莫如被人作牛作马,实在都是虚幻,又何必为此苦操心力,得了为之欢乐,失了为之哀痛?”
赵与愿听了这话,当下便想学汗青上那位牛人,上去给了因的秃脑袋上来几下,再说一句“打是不打,不打是打”。不过现在他还打不过这老秃驴,只好先咽下这口气,让他信口胡说好了。
实在早在两年前,赵与愿就把四卷真经通习一遍,九阳内功也有了三四成火候,平时在寺中与少林和尚参议技艺,在保存着大部分气力的环境下,仍然横扫统统中基层武僧,并获得一院一堂两大首坐的几次首肯。
这一通宣泄下来,胸中愁闷之气消逝了很多,表情有些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