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煮的茶那定是好的,只是可惜我不会品茶。”祈舜拿起杯子轻啜了一口,瓷杯里的茶水泛着清幽的绿色:“我只能说味道不错了,嫂子要叫我细说我是说不出甚么的。”
“玄澜,又没端方!该喊九皇叔,可不能再喊阿舜了,被你父王闻声可不又得罚你!”一个清越的声音从亭子里传出,太子妃走了出来。
段玄澜小瘦子撇撇嘴,非常无法。祈舜轻笑,“恰好此次去我姐夫那儿猎了几只火狐,给这小家伙做了件大氅,既保暖也简便,也省的你再被包成个大粽子。”
时至寒冬,大雪纷飞,宏伟的宫城耸峙在北风当中,巍然不动,仿若一头甜睡的王兽。东宫门前,一匹通体乌黑的宝马停了下来,顿时的少年披着一袭火狐皮做成的大氅,意气飞扬。门前的侍卫见了殷勤地迎了上去:“九殿下,您如何来了?这么大的雪,可别冻着。”
太子段祈昭正在案前批阅奏折,蹙眉深思。
仿佛一夕之间,阿谁没心没肺的孩童便长成了现在聪明机灵的少年。
祈舜听闻此句浑身一僵,迟缓抬首回望他兄长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问道:“是,为父皇?还是,为你?”
东宫右书房。
祈舜哼哼两声,“得了吧,我九挑个住处谁敢说三道四,便是父皇也不会疑我。皇兄你当我不晓得你么,光这些好处你舍得让我去住?”
“还不是怕他冻着,这祖宗要着凉了,得轰动全部皇宫!”玄澜是皇上的嫡长孙,其眉眼又酷似先皇后,颇得圣上爱好。他本身又聪明机灵,聪明敬爱,上到宠冠后宫的安贵妃,下到诸妃宫里的小丫头,莫不都宠着他,还真有几分集万千宠嬖于一身的意义。母凭子贵,儿子这么招人喜好,连带着她这个娘的职位也高上很多,即使她已然是太子妃。
“我说皇嫂,你到底给玄澜穿了多少衣裳啊,都快成小瘦子了。”
“这是阿舜给我赔罪的礼品么?”
大雪已经停了,太子妃正带着皇家独一的嫡孙在湖心亭煮茶,内侍便引着祈舜往湖心亭走去。茫茫红色中祈舜一身红色便显得极其显眼,亭中的人早早便瞥见是他来了,一个十岁摆布的孩子立时就跑了出来,语气雀跃:“阿舜,阿舜,你返来啦。”
“噢,母妃活力了!”小家伙往祈舜怀里一躲,还蹭了蹭他的衣领。
太子殿下的瞳人像经年的墨锭,浓的看不出一丝颠簸。
祈舜一挑眉,平白生出三分挑衅四分意气,“说吧,住在这能让我帮你办甚么事儿?”
“那便好。”
段祈昭手指悄悄一划,便穿过梧桐巷到了邻近的百花街上,“西城地廉,多布衣商户居处,更多堆栈。百花街邻近东城,又离国子监翰林院比来,街上便多茶社酒楼。每三年开一次恩科,此地堆栈必定爆满,更多有学子喜在茶社中坐而论道,辩论经义。”
坐在他身边的小家伙开端闹腾,抢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豪饮完还啧啧嘴没甚么感受,看的太子妃在一旁点头:“这一个两个都是不会品茶的主儿。”
祈舜蹲下身来抱住那胖胖的小肉粽子,眉心相抵,鼻尖亲碰,“皇嫂可别骂他了,玄澜喜好那便让他喊阿舜吧,皇兄那儿我和他说去。”
段祈昭叹了一口气,像幼时一样一把揉乱弟弟的头发,轻声道:“小九,五个兄弟里,孤最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