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落景色大好,青松绿柏,梅花飘香。
他抓了抓帽子上的貂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踌躇过后,毕竟是没有多说,只挥挥手,道:“那,朕走了。”言毕,踏出了门槛。
那瑶琴是上好的梧桐木做的,传说是上古期间,伏羲亲手砍木而成。活着间几经流转,几经改革,从五根弦变成七根弦,从天子之手落入平常百姓之手,从千回百转诉衷肠到高山流水觅知音,总归是经历了很多个朝代。
一时候,竟如恶鬼上身。
让我这涓滴没有触觉的人,都感到了一阵恶寒。
而燕玖却毫不自知,缩成一个球,在床上一阵翻滚扭动,只露了白嫩嫩的小手和脚丫子,活像只刺猬。
他们?本王皱了皱眉,想要问他们是谁,却见他合上眼,不肯说下去了。
是夜,本王瞧着燕玖放了汗,气色好了一些,便舒了口气,和衣躺在了他的一侧。
本王将猪蹄扔给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顺手拨弄了几下琴弦,道:“书云,你信不信,本王固然听不见,却能一丝不差的,把你刚才弹过的那支曲子反复一遍?”
要说这风慕言,虽是本本分分的买卖人,却一身的风尘气。胸怀大敞,春光毕现。绯色长衫外,罩了一件火狐坎肩,毛色素净,趁着他一头乌黑流泻的长发,风华无双。
这才刚想着打个盹,却被燕玖狠踹了一脚。也不知是苏蓉的药太烈,还是这小子本来力量就大,这一脚,将本王直接踹到了地上。
豪情你倒是体味我的处境啊。
当时,本王不但能听,还能嗅,能尝。不但能听到鸟鸣委宛,也能嗅到百花暗香。
本王实在想不通,如何会有人挑这类处所做买卖。
和小时候那上蹿下跳,踢天弄井的时候比起来,当真是判若两人。
那小伴计陪着笑容,道:“姚大人,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们老板正在里屋调制新的香料呢。这会子,怕是得空他顾啊。”
不过,这小子天真敬爱的一面,拿来乱来那些文武百官还行,搁在本王这里,并不好使。
这般风采,竟是和百里尘有的拼了。
这想着采办熏香,找他最合适不过。”
若本王没有看错,他应当是说了:“你们,都得死……”
他启唇,喃喃似的说:“皇叔,你在这里……”
推开半掩的木门,本王迈进了店里,本来觉得也就是一家浅显的铺子,内里有一个浅显的掌柜,了不得,货色能稍显得高端些。
我这刚想劝他多养养身子,却见他笑了笑,说:“再不归去,那帮老臣就该带兵包抄你襄王府,说你囚禁了皇上,意欲逼宫。”
本王跟从姚书云七绕八拐,去到了一处巷子里。
而风慕言其人,既是一贴良药,又是一剂毒药。
“嗯……”他点点头,扯了被子躺了下来,只暴露了一双都雅的眼睛,瞧着温馨而灵巧。
正厅,朱门大敞,里头一溜楠木桌椅,供人落脚。来此的客人并未几,可凡是进门的,都是锦衣玉带,一身华服,看着便不是平常百姓。
退朝后,本王陪燕玖在宫里用了早膳,然后将煎好的药,一口一口喂他喝下了。
在殿上,本王与满朝文武好一番缠斗,斗智斗勇辩论皮子,好不轻易才捱到下了朝。
这小子纵情声乐时,端倪伸展,神采淡淡,倒也像个翩翩美女人。可他一抬脸,一张嘴,就甚么都完了。
“哦?看来你是不信了。”本王摆摆手,表示他闪一边啃猪蹄去,然后自个坐在瑶琴前,拨弄了几下,道:“自古瑶琴,不遇知音者不弹。可惜了,本王听不到你的琴声,不能拜谢知音,不过倒是能够自弹一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