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本王摇点头,“你是姚书云,是一个风骚跌宕,汪洋尽情的人,并不是阿谁九重天上,一板一眼,冷酷无趣的上仙。”

本王从刚才那亦梦亦幻的琴境中回过神来,从速冲上前去,将病笃病中,几欲倒下的姚书云接在了怀里,席地坐了下来。

“我们归去吧……”

本王半分踌躇也无,点头道:“好。”

他掩着嘴咳嗽了一声,道:“说来也怪,我克日来,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座悬在九重天上的高台,台上有一个上动手镣脚镣,披头披发的男人。那男人,真是像极了你……”

陵光远远地看着他,神采哀思而难过,“天璇,别恨我。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护住你的元神,送你去下界转世投胎。这总好过,要你形神俱灭,挫骨扬灰吧。”

本王说着,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往回走时,正赶上了守在门口的陵光。

姚书云苦笑着摇点头,“都一样的,耗尽了平生的豪情,终究也没能得偿所愿。他陵光好歹有天璇爱着,可我呢,我甚么都没有。”

本王攥住了他的手,“书云。”

本王度量着姚书云,愣住了步子,在夕照余晖里,在雪虐风饕里,悠长地看着他。

一阵北风袭来,裹着大片的雪花,簌簌的飘落着。

再也不会相见。

陵光话音刚落,本王只见怀里的人,渐渐地变幻成一根红色的尾羽,然后散作点点荧光,绕着本王飞舞了一圈,虽有不舍,可毕竟是消逝了不见。

青芜眼睛一斜,看向了陵光,“那你呢?”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

……

本王打了个颤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用力抱住了怀里的人,本王喃喃道:“书云你看,下雪了,浀州的旱情,应当就快结束了吧。”

姚书云:“可我梦到陵光的时候,为甚么会替他感到难过呢,仿佛那小我,就是曾经的我。”

外头,一袭红衣衬着皑皑白雪,踟躇在窗外,迟迟没有分开。

本王并未转头,一起走进了姚书云的卧房,然后靠窗坐了下来。

本王本来想着问他一句,当初在天庭里,你究竟有没有喜好过我。可临了,又感觉没有需求了。

“如许已经很好了,”青芜灵君走上前来,道:“以天璇闯下的祸事,本当剔除仙根,灭掉三魂,永久不得超生的。玉帝肯卖你薄面,留他一命,已是法外开恩了。他只要还活着,就另有重返天庭的机遇。此事,你不必太难过。”

由本来魂劳梦断,郁郁不得的相思,变成了一场目销魂销,恋恋不舍的分袂。

“你别,忘了我……”姚书云攥着我的手,状似祈求地说道。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我不管本身自那边来,将往那边去,你都要记着我,我是姚书云。”

“既然是你亲手所刻,所赠,下官临时把它当作定情信物吧。”

浅恋人不知……”1

见他不语,本王又道:“我带你回都城吧。”

他说着,曲调蓦地拔高,生生将本王带进了他另一个琴境里。

“是吗?”本王的眼里一阵酸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我,才出世到这个天下上的。他这一辈子,都是在为了我活着。”

那抹清浅的笑意,凝在了他的唇边。

“如果我死了,你会在我的墓碑上刻下甚么呢?”几年以后,姚书云再一次问我。

“哦?”青芜不解。

陵光:“我?”

“早些归去的话,我们还来得看一看王府里的梅花。”

至此,再不能见。

陵光道:“在凡人眼里,做神仙清闲欢愉,可我们做神仙的却再明白不过,天庭里哪有甚么清闲可言,到处都有天规束缚,凡事总有个条条框框。天璇他那么神驰下界的事物,不如就此遂了他的意,让他做一个浅显而自在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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