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话音刚落,本王只见怀里的人,渐渐地变幻成一根红色的尾羽,然后散作点点荧光,绕着本王飞舞了一圈,虽有不舍,可毕竟是消逝了不见。
“王爷故意了,还记得我喜好菖蒲。”
本王并未转头,一起走进了姚书云的卧房,然后靠窗坐了下来。
“早些归去的话,我们还来得看一看王府里的梅花。”
青芜:“是啊,天璇他斩断情根以后,将不再为情所困,生世萧洒。可你呢,满腔柔情,又将与谁说?”
有报酬了庆贺,提早点上了爆仗,传来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
外头的统统热烈都与我无关。
……
那抹清浅的笑意,凝在了他的唇边。
将来,也不会再来。
“我们归去吧……”
“你本不必难过。”陵光道:“毕竟他,只是我的一部分罢了。”
他双耳已经失聪,好不轻易辩白了我的唇语,半开打趣地问道:“亡夫如何?”
“如许已经很好了,”青芜灵君走上前来,道:“以天璇闯下的祸事,本当剔除仙根,灭掉三魂,永久不得超生的。玉帝肯卖你薄面,留他一命,已是法外开恩了。他只要还活着,就另有重返天庭的机遇。此事,你不必太难过。”
他说着,曲调蓦地拔高,生生将本王带进了他另一个琴境里。
本王摊开手,看向了那一块羊脂玉佩,上面的菖蒲花,开出了一片如雪般的孤单。
本王内心猛地揪紧,想起了我曾经对陵光说过的话,“不管我是被投入下界,堕入循环,还是被挫骨扬灰,形神俱灭,我都会忘了你。而你,也自管忘了我吧。”
“哦?”青芜不解。
除非相见时……
“天璇。”陵光在身后喊了本王一声。
“与谁,说……”姚书云喃喃着,忽地又是一口血,喷在了琴弦上。
陵光道:“在凡人眼里,做神仙清闲欢愉,可我们做神仙的却再明白不过,天庭里哪有甚么清闲可言,到处都有天规束缚,凡事总有个条条框框。天璇他那么神驰下界的事物,不如就此遂了他的意,让他做一个浅显而自在的人吧。”
姚书云苦笑着摇点头,“都一样的,耗尽了平生的豪情,终究也没能得偿所愿。他陵光好歹有天璇爱着,可我呢,我甚么都没有。”
“既然是你亲手所刻,所赠,下官临时把它当作定情信物吧。”
本王从刚才那亦梦亦幻的琴境中回过神来,从速冲上前去,将病笃病中,几欲倒下的姚书云接在了怀里,席地坐了下来。
“可你不是他,”本王看向了陵光,有些寂然的说:“他也不是你。”言毕,绕过了陵光,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屋子里。
“返来吗?”陵光苦笑,“我倒是但愿,他此番分开,就再也别返来了。”
“为了让他帮着你找回散落活着界各地的神识,”陵光说,“为了让他引你去见风慕言,去见舒景乾。”
他本来暗淡的眸子俄然有了光彩,只一瞬,又摇了点头,道:“我只是谈笑,王爷不必当真。不管你是在我的墓碑上刻下好友,还是知己,都很好。”说着,双手一颤,琴声蓦地嘶哑。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
本王攥住了他的手,“书云。”
“为甚么?”我问他,“为甚么要把姚书云放到我的身边?”
至此,本王和畴昔的光阴,完整地告了声别。
“那就……好。”他眉眼一弯,冲我笑了笑,冰冷的手掌自我手内心滑落,垂在了地上。
他一身绯色的长衫,容颜还是,风华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