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表示我吗?
我顺手关上门扉,才觉容忌一向立于屋外,随口一问,“看到了?”
“我很凶吗?为何这么怕我!”我问道。
“大人,这不怪且舞!要怪,只能怪我堂妹,**之术炉火纯青,引得那些个男人趋之若鹜。她珠玉在前,即便我再如何尽力,也是无济于事。”且舞哀怨至极,那双淬了毒的眼眸红透,仿若要将我碎尸万段。
且舞的低泣声从灯火透亮的配房中溢出,其声呜呜然,同她平素里矫揉造作之声辨别甚大。
“......”
花芯胆儿越来越肥了,竟然唤皇甫轩“小轩轩”!
我如是想着,讪讪收回击,巧笑嫣然,“君子不夺人所好。”
“谁说她和和顺搭不上边?”皇甫轩乍现,他一改昔日的冷酷,手中忽而多了一枚铜钱,在花芯面前轻晃着。
我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兀自敲了敲镜面,还是一无所获。
我一想起香雪怜那些下三滥的手腕,不由一阵恶寒,将视野连连从且舞身上移开。
且舞快速收起手中金疮药,原想拢好衣衿,但她偶然间瞥见门外的容忌,便决计垂着双肩,使得本就松垮覆于肩头的衣物顺着胳膊簌簌滑落。
屋内,且舞墨发披肩,衣衫半解,尽是鞭痕的背毫无征象地曝于我面前。
皇甫轩闻言,面上亦显出几分难堪。
且舞怒极,恶狠狠地盯着我,却又不敢动我分毫。
我满头黑线,冷静转过身,兀自向前走去。
“堂妹谬赞。”且舞兴趣缺缺地理好衣衿,便仓促下了逐客令,“我有些乏了,堂妹如果不嫌弃,不如同我至榻上小憩半晌?”
袖口中,方才转醒的花芯捧着金元宝,哈欠连连,“金主老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歌儿和和顺完完整全搭不上边呀!”
“你!”
我不平气地戳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你和和顺也搭不上边!”
她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朝着身前的落地铜镜又跪又拜。
出于猎奇,我蹑手蹑脚地行至窗口,踮着脚尖窥视着屋里的风景。
皇甫轩眉头微蹙,但并未冲她生机,“本王好歹是南羌国主,要一枚铜钱并不是难事。”
且舞抹去面上泪珠,装傻充愣道,“堂妹在说甚么?”
花芯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拖着铜钱转而藏入我袖口当中,“歌儿,小轩轩是想抢我做媳妇儿吗?”
又一道鞭子平空甩至且舞脸上,令其刹时皮开肉绽。
“镜中人是谁?为何让且舞决计靠近这些在虚**大陆上享有盛名的男人?”我出于猎奇,一脚踹开了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屋中。
“小轩轩,你那里得的铜钱?不义之财本花仙但是不收的!”
容忌答道,“你很和顺,很乖。”
她这伎俩,我百年前就见过!
且舞仿佛非常惊骇铜镜中的男人,留下这面铜镜,刚好可让她多吃些苦头,何乐而不为?
花芯半眯着眼,大半个身子探出袖外,跟着皇甫轩手中铜钱而摆布闲逛着。
“多谢大人!”且舞如释重负,瘫坐在镜前,面上是劫后余生的光荣。
下一瞬,巨大的落地铜镜中忽而掉出一瓶金疮药,“敷在伤口之上,一炷香时候便可病愈。”
容忌顺下眼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莞尔一笑,“你里衣的色彩。”
“大人饶命......”
我淡淡地剜了她一眼,见她仍未将衣物穿好,由衷地夸了一句,“身材不错。”
大人?祁汜前脚刚走,且舞这又是搭上了哪一名贵爵将相?
“啊――不!大人,不要毁去我的面貌!如果没了这副面貌,我拿甚么跟她争?”且舞失声尖叫,素手捂着面上的鞭伤,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