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君天然跟沈连城走不到一块儿,得了黄氏的准允,便拉着八弟弟沈乾庭先一步跑了,恐怕别人不知沈家两位嫡女反面似的。
若换作是上一世,沈连城是不会管这些的。她行动特别惯了,如同她的父亲身由惯了,她内心高傲,想的尽是“你不接管如许的我,我还不奇怪你”。这一世可就不一样了。她深切体味过婚嫁并非两情相悦便可,而是两个家属的门当户对,父母观点,媒人之言。
沈连城则是带着长兄沈庆之,唤了在场服侍的一个奴子,直言问:“你家三公子在哪儿?”
“这倒是为何?”韩大夫人也是诧异,“自古以来,后代婚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沈夫人怎说沈大娘子的婚事是你和晋国公都做不得主的?”
奴子有些踌躇,似是不甚清楚,但她晓得沈连城的身份,不敢怠慢,便道:“不如女公子到后园的凉亭稍候?奴这就去请三公子,让三公子到亭里找您。”
“还不错,就是女儿气太重了,不便我与那些个世家公子说话。”穿得太女儿气了,那些个世家公子哥就光看她美色了,“明日我还是穿胡服吧!”
黄氏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晋阳公府的填房,在这些贵夫人之间,向来冷静无闻,忽地韩大夫人跟她说话了,一说话就是沈连城的婚嫁,不由得心头一紧。
黄氏一时倒想不出武成侯府的来源,心道定不是甚么高门大户,便讪讪答:“这我倒不清楚……阿蛮跟武成侯府有熟谙?”
怕在场贵夫人不晓得沈连城的祖父是谁,她又悠悠道:“只是阿蛮的祖父在朝辅弼天子,实在繁忙,怕是一时还没想起孙女儿已到了婚嫁之龄……下归去京都看望,我倒要提示一下我大人公(公公)和大师(婆婆)。”
“千万使不得。”黄氏忙告劝,“韩家九公子乃韩大夫人暮年得子,疼在心尖尖上的,便是八周岁生日宴,也请了很多京都的亲朋。阿蛮你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婚嫁了。我传闻啊,此次来的多是女眷……”
她又让奴子将筹办好的新衣裳呈上来,奉告沈连城道:“这是我让人连夜赶制的,阿蛮你快去尝尝,看合不称身。称身的话明日去韩府就穿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