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沉默了半晌。这些他如何不知？但是找不齐这些炼材，没法重塑身躯，他就只能做个暗夜幽灵。但他明显并不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而是叹道：“前次网罗了多少年？剩下的药材当然有些保存，但也为数未几。至于凝血跗骨藤、绯斑白玉翁、青玉龙王骨、九尊圣王丸，本就是可遇不成求的重宝。三十年前才找过一回，现在只怕是上天上天也难找。”
“宜早不宜迟。不然。”黑衣人的声音又降落了几分，“养虎遗患。”
黑衣人仿佛早已推测是这个答案，没有出声。
这声音像是用锈迹斑斑的锯子割床腿一样，非常刺耳，在这喧闹的竹舍内俄然传出，既高耸，又有几分阴沉可怖。
若虚真人感喟，这就是个困局。他的神情俄然间显得有些疲劳，道：“我会极力的。”
沈却低眉垂目，恭敬地答道：“是。”
若虚真人没有答，问道：“既是出行不便，你又何必亲身来一趟？”
银河九天测试之旅结束，沈却带领诸弟子回到登云顶，未作逗留，仓促走向凌云宫后。
“不，是必须竭尽尽力！”
黑衣人不等他说完，感觉已再无逗留的需求，一拂袖便消逝在原地，踪迹全无。
黑衣人没有再提炼材的事，若虚真人神采稍缓，道：“身上几处大穴都被封住了。”
沈却最后才说到楚恪：“这些天在凌初山传得沸沸扬扬的楚恪，倒是个后起之秀，成绩三百钧。”
“我只要一个要求——快！”
半晌的寂静，黑衣人粗哑的声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满：“要快！”
沈却跽坐在他劈面的蒲团上。
眼看这个话题难以持续，黑衣人沉声道：“莫非你不想替嵊洲解开这个谩骂吗？莫非你就如许眼睁睁地看着统统人被困在这个庞大的樊笼里？”
若虚真人在小几以后，斜靠着身后的矮柜，行动非常随便，朝沈却抬了抬手：“坐。”
“哈！身受封印，灵窍不启，却才气扛银河九天三百钧，公然不凡！”
那人却问：“你能解得了吗？”
“那小子景象如何？”
一床，一柜，一榻，一几，并几个蒲团。陈列简朴，一目了然。
“听闻局势有变，”黑衣人并未说完，又问，“让你汇集的炼材，都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