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奇特之象,是因筝音箫乐中有修行之韵在此中,引得山中生灵共鸣。
只当是赶春节的一场“缥缈之音”了。
“听师父说十万大山,高人隐士多,此番来竟碰到同门中人了,也不知对方是甚么人。”
“老丈嘉奖了。”
一曲知音便罢,再多就有些矫情了。
江小白缓过神来,才想起甚么,起家对回身往山林里走的老衲喊道:
“莫非这小女娃子还是甚么高人不成?”
“大师谈笑了,您才是得道高僧。”
江小白对着远去的老衲空明喊了喊,看着垂垂消逝在雪中密林中的黑影,心生寂然。
老丈在近处听音,知琴声绝妙,又见山鸟飞鱼,忍不住遐想连篇。
山野密林,苦行修佛,各有各的道。
琴萧合鸣,引得飞鸟惊空,鱼跳水头。
“施主,老衲便走了,你我有缘再见。”
侧边,青衣老衲双手合捧,悠悠念了一声佛号。
乌篷轻舟上,女子操琴而止,抬首看向山那边,眸子里闪动着清澈之色。
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脸孔清丽,弹筝昂首间,眉宇间含着一股空灵仙气,就好如唐朝大墨客韩愈诗中的《华山女》――“洗妆拭面著冠帔,白咽红颊长眉青”。
一旁,江小白听着天外缥缈的乐声,听那泉水烟雨,看绿水涂白,道心跟着缥缈琴声悠然于这山川六合间,清闲安闲。
来往山民只觉这音乐好听,但对飞鸟与鱼的异状不懂,有人会想的奇异一点,飞鸟与鱼是跟着乐声逢迎;有的就当是一场不测罢了。
此时,忽听苍茫宏亮的箫声从山别传来,女子蓦地抬首,手指下的筝弦忽颤了颤,随后青眸细眉间嫣然一笑,如山花烂漫般在在白山绿水间傲然一放。
一时心有所感,从怀中摸出一只青绿竹笛,放在嘴边,眸子苍然如烟雨,悄悄吹奏起来。
水中,翡翠河的鱼儿仿佛也不甘孤单,从水中浮起,然后尾巴一甩,跃出水面,翻起一个标致的水花。
乐声悠然了三四分钟,便一曲终。
白衣女子侧头对老丈淡笑一句,如兰花淡静,随后便任凭古筝落在腿上,美眸放在苍茫山川中去了。
船尾,江小白收好笛子,神采间非常畅快,还忍不住怀味刚才的余音。
“灵气既现,千古机遇,尔等恰是青年,老衲已经将近入土,只求大限前能窥大道一二,便死而无憾。”
“大世将来,此处真是块修行的好处所。”
十只娟秀手指便又如兰花般动了起来,只是那筝声更亮,音更扬。
“老衲空明,有缘相见,”
老道穷尽平生求大道,虽在大世机遇下呼吸间进入天赋之境,但大限将至。
船尾,一身披白衣黑领,头箍发髻的女子,正盘坐在船头,腿上放着米许长的红木古筝,或低头,或扬首,白净的十指在筝弦间如胡蝶在兰花间飞舞,灿若生花。
女子轻声一笑,摸了摸琴,回味起刚才的琴萧余韵,心中忍不住再来一首,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青衣老衲笑了笑,随机身子一挪,跳下了船。
老衲眸子苍茫望着远方,神采平和,悠然一叹。
船尾,循着四方乐声,老衲眸子望着远方,神采无悲无喜,一片平和之态。
箫声筝音婉转传出好几里,翡翠河上热烈来往的舟船,有很多人都听到了,感受好听之余,垂垂沉浸在此中。
古筝透亮,箫声轻扬,如琴瑟和鸣,鸳鸯高飞,在这片大山上空窜改、回旋在一起。
“山上的鸟也躁了起来,夏季鸟都不叫的。”
“长辈江小白,桃花里人。”
江小白熟谙乐律十数载,第一次如这般畅快与人合奏,之前的一刚一柔,恰到好处,合鸣中仿佛道心在这山川间畅快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