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语宁口中喃喃,忽觉面前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已是双眼紧闭,再不晓世事。
“是。”
祁王府凝香苑内,尽数婢仆皆被赶出了房间,不日前产生的仗杀事件一时在府内闹得民气惶惑,上官语宁借端称病,推却了统统前来拜访的人。
“上官语宁――”
府医来看,说是气血不敷,再加上连日来心境不稳,胎气本就不稳,现在再这一摔,腹中孩儿多数是保不住了。
泪水似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下一刻已是被淡然拭去:“王爷此番前来问罪,为的,究竟是阿谁死不敷惜的伶人,还是因为她酷似或人。好不轻易找来的替人,却叫我一句仗杀给就义了性命?”
“王妃,药已好了,可还要再缓缓?”双手捧了药碗奉上,银漪抬眸谨慎翼翼望去,少见的有些游移。
银漪慌了神,赶快拦在前头,决计提了几分调子:“王妃身子不好,正在里头安息,还请王爷稍作等待,奴婢这就去唤……”
上官语宁不觉得然,微微抬起精美的瓜子脸,虽是俯视,却并不见得就比其弱上了几分。
上官语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单手撑着窗沿,衰弱的身子仿佛一吹就倒。窗外冷风袭袭,光亮的额头上却充满了细精密密的汗珠,本来不见赤色的面庞更添了几分不普通的红色。
伸出的指尖微微顿了顿,上官语宁俄然间迷蒙了双眼,等回过味来,倒是满心的苦涩。
凝香苑依水而建,西边是潺潺流水,流水绕着王府一周,再回到原始的处所,既省了本钱,又增加了几分高雅。主院位于正东,推开窗棂,触目可见繁花簇簇,这个时节,朵朵菊花盛开得甚是光辉夺目,刺眼万分。
是心疼,心疼郡主的痴,郡主的傻,为了腹中孩子,竟不吝以命相博。
上官语宁伸手捧上,细心的模样显得格外的谨慎翼翼,倒像是捧着甚么珍奇的物件,格外的顾恤。
那日府医前来诊脉,说官方有一偏方,数十种贵重的药材加上鹤顶红为引,可勉强保住腹中孩子。可这鹤顶红乃是剧毒之物,如果一个剂量不当,或多或少都有能够殃及性命,她劝过,哭过,求过,却都无济于事。
望着那道断交分开的背影,上官语宁忽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却只觉周身力量在一刹时被人抽走,顿时有力地瘫软在了榻上。
“王爷是要成大事的人,该当不会因着这些小事触怒了才是。戋戋一个伶人算得了甚么,王爷如果喜好,臣妾倒不介怀以本身的名义替王爷招揽美人,不管是小家碧玉的,还是风情万种的,只要王爷喜好。但是……”上官语宁突然话锋一转,眸间射出一道森冷的寒意,只道:“人间女子何其多,臣妾就唯独容忍不下一小我。非论是本身也好,替人也罢,如果没法将她们从王爷的心中肃除,那我就让她们在这人间消逝。我得不到的,就算是死人,那也休想获得。”
方剂凶恶,为保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王妃竟不吝以命来搏,又叫她如何不心疼?
语气冷酷,更带着诘责。
玉手纤纤接过庆儿双手奉上的药碗,上官语宁惨白着神采,和着泪水将碗中苦涩的药汁喝尽。
“银漪。”
上官语宁字里行间极是暴虐无情,字字冷酷掷地有声,冰冷的话语就是自来冷血的北冥祁也不由为之一颤,心中,竟莫名的有些发怵。
“没了灵魂,要这身子有何用?”有力地推开银漪的搀扶,上官语宁赤脚踏在地毯上,朱色的地毯绣着偌大一幅山川图,赤脚踏在上面柔嫩非常,可大敞的檀木门灌进阵阵冷风,也略带了几分浸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