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守住本身的东西,就得令本身强大起来,你一旦弱了,就会有别的人趁机顶上,将你踩踏至泥土。”上官语宁咬牙切齿,却忽地邪邪一笑:“没有宠嬖算甚么,没有夫君算甚么,可我肚子里有这块肉啊!我不但要生下来,还必然得是儿子,祁王府的世子之位,必然得是我儿子的,谁要胆敢觊觎,我就杀了他。”
伸出的指尖微微顿了顿,上官语宁俄然间迷蒙了双眼,等回过味来,倒是满心的苦涩。
“王妃,药已好了,可还要再缓缓?”双手捧了药碗奉上,银漪抬眸谨慎翼翼望去,少见的有些游移。
银漪话语间已见哽咽之色,碗中之药,名为安胎,实则倒是夺人道命啊!
望着那道断交分开的背影,上官语宁忽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却只觉周身力量在一刹时被人抽走,顿时有力地瘫软在了榻上。
“罢了罢了,好生养着就是,来日诞下嫡宗子,本王不会虐待你的。”北冥祁负手于背,狭长的眸中透出多少精光,唇边扯出一抹弧度,随即再未几留,回身扬长而去。
自结婚到现在,再到前不久正法了花袭月,北冥祁俄然之间感觉,面前这个女人实在是深沉得可骇,其手腕狠厉,心机阴沉,就连叫他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可谁又晓得,那花袭月虽是伶人,可细看之下,那眉眼之处竟然与一个故交有几分类似。初见之时,她几乎是以失态,却也在当时,她便就甚么都明白了。
比来的一盆是胭脂点雪,玉白的斑白如雪般纯粹,巨大的花朵竞相开放,互放光彩。
北冥祁暴喝一声,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般的狠狠瞪着面前这个到处顶撞他的不知死活的女人,若不是内心有所顾忌,他真想马上就冲上去撕破她那张虚假的面庞,免得叫人恶心。
精美的瓜子脸淡淡溢出一抹含笑来,上官语宁缓缓坐直了身子,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明眸间冷芒骤现,除了深深的痛,亦有满心的仇恨。
上官语宁恍若未闻,颤颤巍巍地走向窗棂边,玉手推开,一阵冷风忽的灌进,倒是叫人立时复苏了几分。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银漪也慌了神,倒是半分不敢担搁,仓猝折了身便传话去了。
伸了手,纤长的指尖碰上那冰冷却模糊透着几分热度的瓷碗,银漪却俄然间收了手,屈膝跪了下去:“还请王妃多加考虑,这碗药……当真是喝不得啊!”
凝香苑依水而建,西边是潺潺流水,流水绕着王府一周,再回到原始的处所,既省了本钱,又增加了几分高雅。主院位于正东,推开窗棂,触目可见繁花簇簇,这个时节,朵朵菊花盛开得甚是光辉夺目,刺眼万分。
凝着她一脸淡然轻松的模样,又想想刚才从下人丁中传闻了她仗杀花袭月的事,他不过只分开上京几天,好好的一条性命,一夕之间只为了她一句话而香消玉损。现现在,她却仍能如此安然的倚在那边,果不愧是镇南王的女儿,一样的心狠,视性命如草芥。
嫡亲骨肉他在乎,可倘若他孩子的母亲是如许一个心机阴沉,不折手腕的女人,即便是生下了世子,将来也不见得会有多大的出息。
上官语宁口中喃喃,忽觉面前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已是双眼紧闭,再不晓世事。
上官语宁字里行间极是暴虐无情,字字冷酷掷地有声,冰冷的话语就是自来冷血的北冥祁也不由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