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这几日孕吐的反应已经小了很多,却因前几日胃口不佳,白净精美的面庞业已显见得小了一圈,瞧得北冥风更是分外心疼。
那双灿烂的眸子披发着熠熠光辉,却想到有人的步步紧逼,瞬息间凝集着戾气,肝火替代笑容,更加气愤。
北冥风浓眉舒展,他负手而立,眉宇间一股肃杀之气骤升。或许,该是时候告结束。
国公夫人得了旨意,经常也会进宫伴随女儿,母女二人叙话,夕若烟也见机地从未打搅。
夕若烟微微低头,唇角闪现浅浅弧度,她道:“她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诗词歌赋,古今典史,她样样精通。就连我,亦是自愧不如。”
“是真的吗?你真的情愿收养忆璇?”夕若烟大喜过望,拉着北冥风的袖子更是久久难以平复心中高兴。
夕若烟心头大震,恍然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动静,她俄然摆脱北冥风的度量,一脸不成置信的看着他。
北冥风心头一震,原觉得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他的心早已经变得坚固非常,可现在,却被她等闲硬化。
这事在朝中争议了好久。
不久前云笙来信,日前只顾滋扰的匈奴已经有了新的行动。他们发明,半夜时分,经常有外来之人进入匈奴驻扎的虎帐,虽常常都只是短短半晌,但实在可疑。
“忆璇真的是个很敬爱的孩子,哪怕当你很不高兴的时候,但是一见到她,心就仿佛熔化在一汪春池里,烦恼尽消。”想想那张稚嫩的面庞,那么敬爱的孩子,即使不是亲生,夕若烟便已经心疼到了内心儿上。她想不通,人道怎能如此险恶,竟连冲弱也不肯放过。
夕若烟感喟,踱步上前,“我晓得在这类环境下保下小郡主很难,我也晓得,朝堂有人步步紧逼,城外有人虎视眈眈。但是阿风,你当初既愿留下忆璇,便应当想到当今的两难。”
司徒菀琰克日睡得并不结壮,心中日夜顾虑,但收到秦桦的家书,阴霾了多日的脸上总算现出笑容来,也叫旁人松了口气。
北冥风缓缓回身,望着她,眸中神采暗淡难懂。
她虽居深宫,对内里之事却也并非全然不知情。
“秦夫人进宫了,你们相处得可还镇静?”北冥风俄然问道。
北冥风面色已变,闻此言更是落寞地垂了手。回身,望着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久久不语。
北冥风迟迟不语,夕若烟握住他的手,顿了顿,方又道:“父有罪,冲弱何辜?婴儿尚在襁褓,便要经历此种痛苦,母先亡,父兵变,连带着少不经事的她也要受此缠累,成为罪臣之女。”
克日东风阵阵,阳光大好,有轻风缓缓吹过,拂来蔷薇花香,深深嗅上一口,倒叫人只觉浑身清爽。
一碗罢,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扶着花颂的手臂下了床。转头,望着夕若烟,道:“好久没出去逛逛了,总感觉身子懒洋洋的,你陪我去廊下逛逛可好?”
另有上官衍,女儿既死,这独一的外孙女,他定是铁了心会要归去的。届时,他们又当如何?
本日阳光恰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连带着倦了数日的身子都伸展开来,顷刻轻松了很多。
夕若烟抬手挥退边上的宫人,双手倚着凭栏,目光远眺,临湖而种是一片花红锦簇。即使在这狼籍不安的期间,可它们仍然活得恣肆飞扬,到处彰显一片盎然朝气。
数日前,秦桦带领的救兵到达胡州,两边交兵三日,均有毁伤。叛军迟迟攻破不下,竟在城下安营,日日号令,烦不堪烦。
夕若烟羞赧,微微低下头去,亦是掩不住的幸运满溢。
那今后,北冥风连续七日宿在太和殿中,夕若烟见他的光阴少之又少,常常去了太和殿外,殿内总有大臣在内里商讨,常常皆是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