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事,生了个女儿,母女安然。”又见夕若烟垂了眼睑,似如有所思,庆儿思虑半晌,摸索问:“主子但是要畴昔瞧瞧?”
庆儿的脸庞近在天涯,见她微有转醒的迹象,当即眉开眼笑起来,扬声唤着外室候着的一众太医。
西殿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殿中一阵血腥味未散尽,窗棂微开,有丝丝冷风透入,将满盈的血腥味缓缓吹散。
却见司徒菀琰神采沉了一沉,黑眸半阖,难掩忧色。
夕若烟点头:“有南诏管束匈奴,赵王、韩王以及淮南王出兵驰援,北冥祁纵有平南王做联盟,我倒也不是过于担忧。我信赖,大捷……不过只是迟早。”
便问:“秦夫人现下如何?孩子呢?”
夜幕初上,夕若烟正在房中挑灯翻阅册本,好不细心。
她眼眸乌黑有神,唇角始终扬着一抹浅浅的弧度,顿了顿,才问:“算算日子,离你临产也不远了,摆布不过这两月的时候。只是火线战事未平,前朝之事也拖着圣上兼顾乏术,你一人怀着身孕,还要用心措置后宫之事,很累吧?”
小小的人儿包裹在厚厚的棉被当中,现在已然止了抽泣,粉粉嫩嫩的面庞软软的,叫人瞧了便是满心的欢乐。
庆儿握着夕若烟的手跪在榻边,眸中亮光点点,一时哭得泣不成声:“主子您可吓死我了,幸亏没事,幸亏没事!”
北冥风取来披风为她披上,夕若烟这才如梦惊醒,揉了揉眼,看着面前人影,巧笑道:“甚么时候出去的,如何也没小我通禀一声?”
闻言,夕若烟低头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
北冥风倒是笑得畅怀,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凝着她专注的模样,北冥风含笑,起家往着软榻踱去。回身前只余下两字:“常乐。”
夕若烟恍然昂首笑了,覆上她的手,却岔了话题:“你可知,昨夜操心机替常乐想名字的时候,我也趁便给我的孩子起了个奶名。”
“信口扯谈的可还行?”乍一闻声,夕若烟却连头也不抬,待细细想过后,竟渐渐品出味来:“常乐,常乐,常相欢乐。这名字好啊!”
殿中烛火熄了大半,唯长案上那盏烛火最亮,夕若烟伏在案前,敞亮烛光拉下长长一道剪影,许是过分专注,竟连他走近了亦未发明。
“还烦请张太医去开一张安胎的方剂,有劳了。”庆儿叮咛近旁宫女:“送张太医出殿,再将熬好的安胎药端上来。”
庆儿扶着夕若烟徐行入内,世人施礼,她只略略摆手,便径直往着床榻而去。
夕若烟点头,庆儿方扶她起家,服侍她穿衣。
夕若烟再不好回绝,便只能临时应下。又陪了一会儿,见司徒菀琰困乏正浓,想她产后身子虚,便起家告别,只又另拨了几个做事稳妥的宫人过来服侍,这才放心。
司徒菀琰自来是善察民气,她能看出夕若烟的不易,也心疼她的劳累,可后宫之事同前朝之事普通沉重。前朝需为战事操心吃力,出运营策,后宫又岂不需求安稳民气,稳定局面?再加上,她身怀有孕,更是劳累。
水漏“滴滴”声在殿中响起,更衬得满室喧闹,愈发的温馨了起来。
司徒菀琰含笑瞧了眼孩子,又转头睨着她:“现在我已然生了,你也快些诞下皇子,好给我的女儿作伴啊!”
“对了,可给孩子起名了没有?”
“信口扯谈的。”他低头,凑在她耳畔轻语,笑得没皮没脸的。
“你是她乳母,又是身份贵重的贵妃娘娘,由你取名,再合适不过。”司徒菀琰竭力撑着有些沉重的眼皮,冰冷的手拍了拍夕若烟的手背,心中主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