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不必担忧,我自有考量。”夕若烟安抚般拍了拍赵嬷嬷手背,复又拉着溪月问:“宫里环境如何?”
尹浩不再言语,垂落两侧的双手缓缓成拳,原觉得冷如铁石的心竟有了丝丝摆荡……
当夜城破,骸骨各处,血水蜿蜒成河,守宫侍卫不敌,被逼得节节败退。
“你开口,你开口,你开口。”夕若烟推开赵嬷嬷,一把翻开身上的绣被下了床。
“王爷……”
“倘若不是他做的,那为何当年丞相府大火,朝廷竟然连查也不查?”尹浩大喊,几近声嘶力尽地数落着朝廷的不是,“丞相平生尽忠,若当年不是娶了丞相府的蜜斯,不是背后有了丞相的支撑,当初皇位争夺上,就不该是他坐着阿谁位置。”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三刻我也细说不清。”溪月抬手朝着脸上胡乱抹了一通:“不过师叔放心,阿训没事,先前传回的动静不过是为了利诱敌军,并非实在。对了,秦将军也没事,当今已经带兵入宫驰援,与圣上、司徒少卿来个里应外合,定能将叛军打个措手不及,全数击溃。”
赵嬷嬷拎了鞋袜和大氅过来,说着就要将大氅往她身上披:“女人快些穿上吧,你刚出产,身子正虚着,可经不起如许的折腾啊!”
“师叔?”
夕若烟眼瞧于此也不想多言,喝尽碗中药汁,再接过赵嬷嬷递来丝帕拭了唇,动了动疲惫的身子,困乏之意立时涌上。
尤冽当即察出有异,遂附耳道:“王爷切莫信赖,说不定这又是一个骗局。”
两方对峙好久,竟是谁也没有率先建议战役。
溪月有些迷惑,但见夕若烟神情果断,便只好应了。
两今后,祁王雄师打击皇城。
两人久别相逢自是欢乐,待一番诉说,夕若烟恍觉外头吵嚷之声已停,又见溪月这身打扮,不由惑从心起:“你如何会在这儿?你不是去寻楚大人了吗?”
夕若烟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父亲是无辜的,阿风也是无辜的。我不管你现在是哑奴也好,还是尹浩也好,你都给我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
再说三王,赵王被诛,淮南王背叛,随后韩王也紧跟着投奔了敌军。目睹着圣上是局势已去,却殊不知韩王是冒充投诚,只为寻了机会杀淮南王,断了祁王后路。
他抬手,前排弓箭手纷繁收了步地,他自也将宝剑负于身后,在北冥祁摸不清门道时悠悠开了口:“圣上有请祁王殿下入内,说是……叙话旧。”
头吵嚷之声渐大,屋内三个孩子又哭泣不休,夕若烟纵使乏困,现在却也是翻来覆去睡不安宁。
北冥祁不动声色将他拦下,脸上神采窜改莫测,似在哑忍,似在考量。
一人从禁军中现出身来,手持宝剑,仍旧一如平常的吊儿郎当模样,视野环顾殿前黑压压的一世人群,俄然嗤笑:“果然是今时分歧昔日,祁王殿下……当真是威风八面啊!”
现在听了司徒菀琰这话,赵嬷嬷也只是感喟,并未几言。
她赤脚踩在冰冷的空中,一把冲动地揪着尹浩胸前的衣衿,双目死死盯着,半点儿也不怯懦。
两个丫头吓得面色惨白,抱着忆璇、常乐往着阁房挪去,司徒菀琰抱着朗儿也去到了床榻旁,目光紧紧盯着大开的房门不敢出声。
北冥祁也不扭捏,将宝剑入鞘,大步往着敞开的殿门而去。
尤冽明显并不这般想,但王爷号令重于统统,便只得临时按捺。总归大局已定,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开初是楚训在九嶷山遇险,后传出命丧崖底之事。外人看来是山匪凶悍,朝廷可惜丧失一员大将,却殊不知,统统不过只是利诱敌军的战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