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七岁那年,他们找到了我。”
“是啊,何必呢?”佚先生声音幽幽,仿佛刚才的笛声,“你问过我是谁,为甚么从这里到那边。”
“唉!”李兮不晓得说甚么好,“何必呢?”
一小我,为甚么不能活成本身?
站到黄花丛中,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班驳在李兮身上,让她恍恍忽惚,象刚到这个人间时那样,有一种浓烈的虚幻之感。
“他牵着我的手,我回身,走了两步,转回身,我说:你们不能跟别人流露了我的身份。”
“那些人,都是真正的忠贞之士,也就他们,能受得起你那半跪之礼,值得我这一曲相送。”佚先生悄悄拍打动手里的笛子,李兮还没缓过神来,神情灰败的看着他的手,手白笛青,都象玉普通……
孙庆和老黄不肯分开,替殿下保护这里,是他们的毕生任务,李兮没有多劝,让侯丰挑了两小我临时留下,归去再找合适的人过来替代。
佚先生的手指在笛子孔上滑上去,再滑下来,“看到护身符时,我就晓得你是谁了,我卜过卦,晓得你活着,却没想到你是个女的,你问我是谁,我是谁?你又是谁?白云苍狗,这人间早就不是阿谁人间了,畴昔,回不去的。”
佚先生一圈圈转动手里的笛子。
他说这人间只要他和她一样,她理所当然的觉得他真和她一样,是从另一个天下来的,没想到他下一句,竟然说他是后梁最后一支血脉!
固然已经有了预感,李兮还是目瞪口呆。
“唉!”李兮渐渐叹了口气。“我就是感觉,何必呢?”
李兮完整板滞。
这是甚么世道?
“嗯。”李兮一怔,忙‘嗯’了一声,不是她问,是他想说了。
“这是安魂曲。”一曲结束,佚先生悄悄抚摩着笛子,“送他们一程。”
李兮在佚先生身边抱膝而坐,听着伤感寥寂的笛声,只听的鼻子发酸,仿佛这人间空无一人,只要她,孤零零一向往前,不断的往前……
“这些年,我一向这么想。”佚先生惨淡而笑,“以是我才没疯,我才气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