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考就是一整天,大朝晨,李文山和郭胜、徐焕将李文岚送出场,留几个小厮守着万一有甚么事儿,李文山和郭胜、徐焕,就各自去忙了。
本来两个来月考完的三场测验,本年要挤在一个月内考完,放了榜隔一天,李文岚就拎着考篮又进了场。
“你们笑甚么呢?”李文山问好了贡院还没开龙门,找到两人,看着笑的跟这满园牡丹一样的江延世,和抿着嘴儿,看着江延世笑的李夏,忍不住问道。
她差点忘了法云寺的牡丹,她想要看一看,另有法云寺的牡丹!
法云寺里平静的就象那天的明州馆子里,江延世带着两人,绕过大殿,径直进了看起来非常宽广的后园。
“这就是满园红霞,云空嫌它太灿艳了,我倒感觉好。”江延世指着两人面前的一大丛牡丹笑道。
另有迎亲的几位傧相,低了必定不可,高了……高到哪儿呢?前儿松哥儿说,古家六少爷说过一回,要替李五接亲,这是打趣,还是当真?打趣也就算了,如果当真,古家六少爷算一个,那别的几个总得差未几才行,这可如何搭?找哪家合适?现在朝里这局势,此人,至心不好找……
“十一。”李夏弯着眼睛笑意融融。
后园里只种了牡丹,地栽盆栽,凹凸错落,密密匝匝,数不清有多少牡丹,这会儿恰是牡丹最盛的时候,放眼望去,鲜艳夺目,令人目炫狼籍。
法云寺的牡丹跟江延世一样,只光辉了短短十余年。
“是大伯娘,早好几天,就不准说个落字,也不让人多说六哥测验的人,说功德不能多说,多说就要破了,大伯娘眼巴巴盼着六哥这回能考出这个童生试,大伯娘还说:这事儿可不敢想,就是随口说一句。”李夏学着严夫人的口气,“我们岚哥儿如果秋闱能考出来,那可就是古往今来年纪最小的举人了,那可不得了!能在史乘上留名的。”
江延世连说带笑,转了话题,“这一本是云空禅师新种出来的,有满园红霞的艳,又有赵粉的娇,前儿云空请我起个名字,我看……”江延世站起来看了看,重又坐下,“巧了,恰好九朵,就叫九娘子吧,花如其人。”
“如何样的性子么~~”李夏拖着序幕,“如何说呢。我们在横山县的时候,有一年春季,大伯娘让人送了一点子明前,阿爹从衙门回到后宅,就跟阿娘说,把江宁府刚送来的明前,给他沏一碗尝尝。”
“与我心有戚戚焉!”江延世折扇拍动手掌,“可惜这不是我们的园子,等我闲了,修一座牡丹园,只种这一本。”
“那就再多叮嘱一遍。”严夫人抬手挥出老刘妈,接着策画,另有冬姐儿的婚事,这件还好,嫁人比娶妇事儿少多了,起码不消清算院子,忙事都在嫁奁上,可冬姐儿这嫁奁,她太外婆早就说了,这边就照定规,别的,都由她筹办好了送过来,没有筹办嫁奁这件大事,冬姐儿出嫁这事,她就费心太多了……
“不说这个了,唐家女人快到都城了吧?你五哥结婚的日子定下来没有?”江延世跟在李夏前面,一边往前走,一边转了话题。
“老刘呢?”严夫人想到这里,扬起声音,叫进亲信婆子老刘妈,慎重叮咛道:“六哥儿再有两天就要了局测验了,这几天别的事你都不要管,尽管看着各处,不准有不好的事儿出来!说话办事,不准带着那些不好的字儿出来,谁敢违了,非论是谁,都是一顿棍子撵到庄子里去!”
李文山拧着眉,一脸无法,“好吧,那就滋扰江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