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件大事办完,也就入秋入冬了,老爷这回调任,直接从江宁府往秦凤路,大哥儿来信说,这几天就出发了,算着脚程,她办完这几件大事,老爷也该到秦凤路了,等过了年,不晓得能不能走得脱,一转眼,她又好几年没见老爷了……
唐家女人嫁奁的事儿,听随夫人说,她们唐家老宅里几位族老都拿出了梯己,给瑞姐儿添妆,也不晓得添了多少,随夫人也不晓得,总之先前的细帖子必定不顶用了,这嫁奁变了,她先前预备的各色礼就有点少了,这些都得跟着嫁奁,考虑着往上添……
李文山心不在焉的赏着牡丹,瞄着四周,现在不晓得甚么时候了,上一场就散的就早,小厮都哪儿去了,刚才草亭里连个滴漏都没有……
小厮奉了茶上来,李夏端起杯子,抿了几口,站起来,赏识着满园的牡丹。
法云寺的牡丹跟江延世一样,只光辉了短短十余年。
李夏转了几步,出草亭,下了台阶,沿着一块块大青石连起来的花间小径,渐渐走着,一本本赏识着这园子里的牡丹。
“哪一件?”李文山看着李夏问道,哪一件这么好笑?他如何不记得?
“阿娘就说他了,前儿方才开了一饼团茶,先把那饼团茶喝完了再说。阿爹就不响了,恰好那天旬休,五哥返来了,和阿娘说:传闻大伯娘送了明前茶过来。阿娘立即就说:你要不要尝尝?我让人给你沏一碗。”
“会种牡丹的主持?必定也长袖善舞。”李夏转头打量着园子。
李文山坐在江延世劈面,看着将银壶茶滤等清算下去,重新安插茶桌的小厮,笑道:“阿夏说的对,不过我感觉还是江公子泡茶更都雅,花儿是死的,欠都雅。”
江延世一边说一边摆动手,“我们是来赏花儿喝茶的,这儿花香太浓,茶里的花香,连我也喝不出来了,是我忽视了,这一趟就是赏花,茶就算了,转头我另寻好处所,补五郎和九娘子那一场茶。”
江延世笑起来,“这一趟你猜错了。要说长袖善舞,云空就是个穿半臂的,连袖子都没有。他在佛法上成就深厚,除了佛法,只爱牡丹,性子孤介古怪。这园子里的牡丹,约莫也只要我经常来看,偶尔邀一两个老友,刚才你说,郭先生听人说这园子里牡丹极好,此人,只能是古六了。”
“九娘子这话真是冤枉我了。”江延世坐到李夏侧边,将折扇递给小厮,一边稍稍挽起袖子筹办泡茶,一边笑道:“头一回看到这些花,我也跟五郎一样,把那盆花儿翻来倒去的看,就觉得那些花是别的处所剪来,攒到一起的。”
“那就再多叮嘱一遍。”严夫人抬手挥出老刘妈,接着策画,另有冬姐儿的婚事,这件还好,嫁人比娶妇事儿少多了,起码不消清算院子,忙事都在嫁奁上,可冬姐儿这嫁奁,她太外婆早就说了,这边就照定规,别的,都由她筹办好了送过来,没有筹办嫁奁这件大事,冬姐儿出嫁这事,她就费心太多了……
又谈笑了一会儿,内里小厮出去禀报,贡院要开龙门了。
江延世和李文山对坐,眼角余光瞄着李夏,和李文山说着话儿,“这三场测验都是唐尚书亲身主持,六哥儿上一场考了头名,这一场必然不差,就算不能第一,一个内圈是必然的,六哥儿的才调品德,几年以后,都城就又多了一道景色。”
江延世被李夏笑的跟着笑起来,还没站直,又拱手往下揖了半礼,“失礼之处,还请九娘子担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