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就算了,都好说,如果老爷……唉,太太三从四德……唉!三从四德。”洪嬷嬷拖着个德字,猛叹了口气。
“是这么回事,”见徐太太略略安静下来了,洪嬷嬷这才接着道:“阿谁王同知,送了我们好些东西……”
“甚么?”徐太太一声惊叫,脑筋里嗡嗡作响。
唉,冬姐儿这命是好还是不好,谁晓得呢,听到了又能如何样?那位老太太拿定的主张,老爷甚么时候采纳过?老爷点了头的事,太太过么时候说过不字?
李冬看着洪嬷嬷,眼泪倒不如何淌了,洪嬷嬷跟平常好象有点儿不一样……
李冬腿一软,顺着炕沿往下滑,洪嬷嬷伸手拉起她,“姐儿别怕,你有阿娘,有你阿娘呢,你怕啥!别怕!”
李冬倒比徐太太平静多了,从速挪畴昔,一下一下用力抚在徐太太后背,给她顺气。
洪嬷嬷这句话里的愤然和调侃,徐太太和李冬都听出来了。
“她敢!他如勇敢……”徐太太两只手抓着李冬,想把她拉起来,身上却一丝力量也没有。
徐太太迷惑中带着几分惊惧的看着洪嬷嬷。
徐太太发狠发的额头青筋崛起,洪嬷嬷就心平气和了,从速再倒杯茶递给徐太太。
洪嬷嬷出去,帮着挑了几件料子,看着徐太太,心平气和的问道:“我刚传闻了一件事,不晓得太太知不晓得。”
“传闻,钟嬷嬷给冬姐儿寻了桩好亲。”洪嬷嬷说到“好亲”两个字,气儿又要涌上来,从速吸口气压住。
“真的假的?老爷……”徐太太一把抓住洪嬷嬷,浑身颤栗。
徐太太几口咽了茶,双手紧握着杯子,跟着洪嬷嬷的话,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
“阿娘。”李冬看着徐太太,泪如雨下。
“老爷……这是冬姐儿!他闺女!他亲生的!”徐太太又急又怒又怕,一边堕泪一边颤抖。
“太太,这事不能光说狠话,这不是冒死的事,太太先稳一稳。”洪嬷嬷又倒了杯茶递上去,徐太太接过,这回,抬头一口就喝光了。
李冬瞄了眼徐太太,见她没再发话,挪了挪靠到炕沿上,看着洪嬷嬷,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钟嬷嬷给她看中的婚事……必定不是功德!
“太太得稳住,哥儿姐儿全指着你呢,当娘的,如果不刚烈,那孩子可便不幸了,唉,太太三从四德,不管老爷对不对,都三从四德,太太这名声倒是有了,不幸几个孩子……
“她胡说!”李冬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太太!”洪嬷嬷进步了声音,“你看看你!你得稳住,姐儿还指着你呢!”
“阿娘,您顺顺气,阿娘,您不能……五哥,我,另有六哥儿和阿夏,都靠阿娘……都指着阿娘,都只能指着阿娘了……”李冬一下一下给徐太太顺着气,语带哽咽。
“你放心……放心……”徐太太这回没喝茶,紧紧攥着李冬衣袖的手渐渐舒开,深吸了几口气,看起来好象安静了很多,“冬姐儿,你放心,除非阿娘死了,不然……谁也别想祸害你,另有山哥儿,谁也别想!”
“这事儿,我就听到这里,背面不就生了山哥儿那些事,约莫这事就先放下了,冬姐儿命好,我今儿听到了这个信儿……
“他如勇敢……我就跟他拼了!”跟着一个拼字,徐太太部下力量骤生,一把扯起了李冬。
洪嬷嬷啐了一口,说不清是啐钟嬷嬷,还是啐李县令。
“当然是胡说!那趟去杭城,我重新到尾都跟姐儿在一起,哪见过甚么王同知?彼苍白日就敢如许胡说八道的,也就是这位老太太了!如许的胡说八道,说一句还能听一句的,也就是我们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