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儿都这么说。”徐焕一边笑一边接了句。
“你通八窍半了。”郭胜不客气的说了句,接着道:“你这,也是没家没族的人的通病,你如许的,算是没家没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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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郎舅两个,这不通世情上头,倒真是一家人!”郭胜又气又笑,抬头喝光了一杯酒,“我跟你姐夫说话,凡事都得说透,这跟你说话,还是凡事都得说透!”
徐焕瞪着郭胜,“你是说五哥儿?”
隔天一早,徐焕写了信送回明州,就先临时在高邮县住下了,隔三岔五带岚哥儿李夏出去,就由郭胜一小我,成了郭胜和徐焕两小我。
徐焕被郭胜说的笑不成支,“明显是便宜死了……先生的意义我懂了,跟着先生历经几年,至不济,还能做个师爷,比我本来做塾师的筹算强多了。”
郭胜噗一声笑喷了,“这话……也是,老徐啊,我就说一句,畴前那些年,你就是想来往,有那位钟老太太在,你能来往的了吗?别说跟你们,就是跟都城伯府,那十几年不也是断了来往?你姐姐、姐夫起码没胡涂到这份上。你姐夫说过不晓得多少回,和亲戚都断了来往,是他的错。这一件,你想多了。”
“五爷头一趟到江宁府,李漕司一看这个侄子是个可造之才,当时就遣了七八个精干管事长随,先到横山县候着服侍五爷,当时候,钟氏还在,你姐夫看他阿谁大哥,还横鼻竖眼呢。”
郭胜忍不住又笑起来,“我不是安抚你,我们处了这一两个月,你的才学,我也看出来了,你又是个豁达有福的性子,福运不会差,下一科能不能中进士,我不敢多说,五五之数老是有的……好好好,就算,九一之数……好好好,万一之数,那也要未雨绸缪,不然到时候,好不轻易考出来,却栽在不通仕事上,那不是亏死了?”
“永宁伯府,这会儿看,也就五哥儿这一个有出息的,幸亏现在结了唐家这门姻亲,如果你这个娘舅再能立起来,五哥儿起码不是独木了,六哥儿心性纯真,太爱风雅,幸亏他读书极有天份,今后入到翰林院,做个侍讲甚么的,可做半份支撑,李家另有几位女人待字闺中,现在有了五哥儿,如果你下一科再考中进士,几位女人,约莫都能攀到好亲。”
徐焕斜着郭胜,半晌,长长唉了一声,“这趟春闱,我本来筹算直接进京,是太婆说的,恰好路太高邮,过门不入不好,太婆还说,当初过继我时,往都城和太原府写信,都是说姐姐没有娘家兄弟,今后有甚么事,连个能出面说话的人都没有,以是才要过继,成果我过门不入,这是打她的脸呢。”
高邮号称车船堆积之都,并不是徒有浮名。
徐焕连剥了四五粒花生吃了,拍鼓掌,腔调非常轻松,“那我写封信到明州,再问问太婆的意义,郭兄不晓得,我这个太婆,虽说是妇道人家……太婆说:这男人嫌弃一句妇道人家,多数是不及人家妇道人家,又要撑着脸,就只好强压一句:妇道人家!”
郭胜哈哈大笑,拍着徐焕的肩膀,“你太婆这话,与我心有戚戚焉。”
转眼到了三月下旬,这天出了衙门,郭胜和徐焕筹议,这会儿恰是河鲜肥美的时候,不如去平津船埠,看看漕运,赏赏河水白帆,吹着春季的河风,再饱吃一顿河鲜。
郭胜想笑又从速忍了归去,连连咳了好几声,才说出话来,“阿谁,这趟误了春闱,不是没运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这几句话,才真是想多了,下一科,我感觉你必然能高中。”
“不过太婆的筹算,我内心明显白白的,太婆常说,朝里有人好仕进,她是想着让我走这一趟,看能不能攀一个朝中有人,万一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