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笑自嘲,如履薄冰命悬一线的人,另有更首要的事等着他去做,柔情与至心对他来讲都过分沉重,委实享用不起。术离轻叹了一声,终是背叛花海而去,平日自傲矗立的背影在花海蓝天的映托下显得格外的萧索。
当三人牵着马沐浴着阳光翻过了那座小山坡。很快,面前就呈现了一片如汪洋般的花海。
术离见无忧黯然入迷,半天无话,忍不住轻声道:“有一事,不知做大哥的当讲不当讲?”
术离牵着马,温文如玉地沐浴在艳阳之下,他远远地看着无忧与伯弈淹没在花海当中。
术离还欲再问,眼角却瞟见了一抹素白,他当即转了口道:“翻过山坡有一处极美的花海,适值是着花的季候,待你师父到来,我们便去那边暂歇一夜。”
无忧埋低了头,闷声回了:“是四件神器,若要细说就话长了。因着我师父刚好要到人界历劫,那四样东西又传闻关联着安定魔界封印的大事。以是仙界的极渊天帝便将此事托给了我师父。”
无忧此时那里还能听如此诛心的话,心中更是哀婉不已,泪珠儿决堤而出,止都止不住。
二人联袂安步,凤纪美目含笑,凝睇着空寂的大地。半晌,扬头看着太昊,娇噌道:“昊君,我要使这儿开满最美的花儿,必然要比你那九天上最美的花圃还美。”
还是晚了一步,素白的手被那小龙咬伤,留下浅浅的一条齿痕,凤纪大惊失容:“这人间竟有东西能伤得了我?”
相看一会儿,凤纪俄然撅嘴问道:“三神额间皆有印记。凤纪这枚为红色,便是一只火凤;积羽那枚黑印,我也晓得是一只黑皮神蟒;但唯有昊君额间这枚冷青凌厉,却从未奉告我们是何东西。”
二人所过之处碧蓝之上绽放出一朵朵最素洁清雅的白莲。垂垂地行得近了,竟看到那男人有一张与伯弈神似的脸,而那女子却酷似无忧。
无忧奇道:“大哥就如此必定?”术离笑了笑:“每次来王城,他皆会去哪儿。只因那边有一段属于他的难忘的影象。”
她咯咯地笑着,杏目里尽是明光闪烁,她紧抓着伯弈广大的袍袖,拉着他吃紧地往那花的陆地里奔去。
太昊含笑:“神女凤纪爱的怎会不美。如此美的花儿,凤纪可要为它取名?”
太昊宠溺一笑,带着令六合万物皆要失容的魅力,便是连身边美艳绝世的凤纪也看呆了去。
无忧疑道:“大哥不是说,要遇邪马侯,若去那边错过了呢?”术离笑道:“不会,我们去花海恰是为了遇他。”
那是如何的一副美景,嫩黄色的小花连成片、汇成洋,如此多的花儿一浪接着一浪,装点在碧蓝的天空下随风招摇,美得令人健忘了呼吸。
凤纪顿觉风趣,伸掌欲将那小龙抓牢,太昊低声叫道:“凤纪不成。”
术离脸上闪现了淡淡的哀伤,感喟道:“长恨民气不如水,何如高山起波澜。人之最痛,莫过于爱不能、忘不得了。”
一时无事,可贵落拓,无忧将下巴搁在膝上,悄悄地想着苦衷。术离背靠着大树伸展出长腿,乌黑的骏马栓于树下,正低头嚼食着方才冒了些头的青草。
凤纪用柔嫩的掌悄悄将那石头托起,向天空抛散而出,那石头悬停在高空,收回无数星星点点的莹光。
语毕,术离俄然起家道:“先生来了!”
或许是因为心过分放松,不过一会儿,睡意就向二人袭来。梦里的天空蓝得透亮,寻不到一丝半点的正色。
太昊着一身如白莲般纯洁的烟雾长袍,凤纪则是一身如烈火般炙热的艳红。
无忧仍有些哽咽:“不知让大哥猎奇的是何事?”术离笑言:“在大宴堕梦里,曾听小妹提过,说你师徒为寻物而来,却不知寻的是何物?我见似有很多人在着意与你们难堪,但是与这寻的物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