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雅自嘲一笑,他这平生情愿与之白头偕老的,定然是如无忧那样明朗纯洁的女子啊。
游雅固然有些忧?若被发明该如何解释,但心中更多的确是等候,这个本身处心积虑“想娶”的女子,究竟长的是何模样?脑海里闪现出一人的描述,秀美的脸庞上生了一双如出世幼儿般清澈的眼睛,游雅不由遐想起来,不知这公主可也有这般纯洁的眸子?
瑞珠?竟是瑞珠?游雅也很吃惊。
瑞珠认出了游雅,她一边工致地铺着被子,用身材粉饰住内里的视野,一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公子,你为安在此?”
昭华公主冷哼一声:“我虽三年未曾见过我那弟弟一眼,但他既已起意将我嫁给某个侯爷,就暂不会让我出事。”
游雅谛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道,坊间传这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豪情极好,因帝王非常不舍故迟迟未赐公主婚嫁。现在看来,姐弟俩三年未见,公主未嫁,不是天子不舍,而是不管。
王殿以外,一条不着名的冷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两个隐在黑夜中的人,一人是日向侯羲和,一人竟是刚才的余公公。
游雅方才宽解,两名婢女已服伺着女子下了头。
赫连钰不及开口相问,术离却安然地说了出来:“是我,设想者、困你者,皆是我。”
“主子大胆,正因那密报者说,刺客恐将对公主倒霉,主子方带了人来。”那寺人对着公主说话不卑不亢,可见矜持身份了得。
赫连钰暴怒而起,不说一言,决然拔剑朝他刺去。
另一处,门被悄悄地推开了,赫连钰瞧向了门外。术离悄悄地站在门口处,披了一身的晨光,闪烁着摄人的光芒。
“是。”两个灵巧的婢女依言退到了屏外。
婢女们退去,昭华公主清浅浅地叹了口气。
术离两指夹住那锋锐的剑身,略微用力道:“不如,你先放动手中之剑,待我说完工作原委,你在好好揣摩,凭你信是不信,我都毫不再多做辩白。”
昭华公主意他不听所令,声音渐厉:“欲对我倒霉?不知余公公是从那里听来的,我一在宫中无权无势无可依凭的弱女子,那里值得刺客的眷顾?”
说着,她心烦意乱地挥挥手道:“不消服侍了,你们先下去吧。”
赫连钰惊道:“那你究竟何意?”
经此一闹,她睡意全无。她径直走到妆台前坐下,自精彩的嫁妆里拿起一枚金光闪烁的钗儿,对着那一抹刺眼的华光黯然入迷。
余公公谨慎回道:“侯爷,小的已确认无误。初得侯爷的令儿,小的便在各宫着人紧盯,又依侯爷叮咛,带着人去了锦华宫,昭华公主将主子等拦下,我心中迷惑更甚,便在外守到了一更天过,公然见到暮月公子自那锦华宫出来。”
余公公道:“公主谈笑,有皇上顾着,您便是这天下最为金贵的女子。”
游雅心中迷惑,那婢女的声音听着竟非常熟谙,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游雅无法一笑:“不得已。珠儿快些帮我解开绳索。”
“主子不敢,主子不会说话开罪了公主,主子实在该死。”那余公公话虽如此说,但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畏敬惊惧之色。
余公公道:“小的瞧那暮月公子还是如常的俶傥模样。不过他出来得也甚是奇特,一眨眼的工夫,人就从殿内到了殿外,刚及瞧见,又不见了影儿。小的委实没推测那暮月公子的轻功如此了得,一时无备,未能跟上看个究竟。”
术离却不避不闪,还是稳稳地站在门前。赫连钰执剑对他,责问道:“卑鄙小人,竟无半点愧色?”
昭华公主耻笑道:“皇上?依你之言,若我没皇上的眷顾,便是这天下最为贫贱的女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