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直身材,婢女们又服侍着去了外赏、罗裙,捧了净盆、软帕、口杯和痰盂,服侍着那女子洗脸、净手、款漱,待一应做完,婢女们勾起床前的第一幕纱帘,女子款款步上前踏,向游雅靠近而来。
寝殿里清净下来,一婢女上前道:“公主何必去惹他。现在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宫中传得短长,皆说这宫里古怪而亡的妃子娘娘们便是因获咎了余公公的成果。若他真对公主起了歹心,可怎生是好?”
羲和听了,心沉了下来。公然与他所料不差,真是游雅搞的鬼。现在看来,游雅教唆苍梧圣女表示古虞侯与赤泉侯的事情,怕也是为了扫清停滞。
术离目色定然,深瞧他道:“若真故意侵犯,你还能安然在我面前,还能有机遇以剑指着我勒迫我?”
游雅心中迷惑,那婢女的声音听着竟非常熟谙,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余公公谨慎回道:“侯爷,小的已确认无误。初得侯爷的令儿,小的便在各宫着人紧盯,又依侯爷叮咛,带着人去了锦华宫,昭华公主将主子等拦下,我心中迷惑更甚,便在外守到了一更天过,公然见到暮月公子自那锦华宫出来。”
本来,游雅与羲和分歧,羲和练的是实打实的武功,而游雅习的倒是方外术法。游雅道行太浅,以真气震开所缚天然不可,但若手脚得了自在,极短时候内施个障眼法跑出去还是能够的。
游雅无法一笑:“不得已。珠儿快些帮我解开绳索。”
昭华公主耻笑道:“皇上?依你之言,若我没皇上的眷顾,便是这天下最为贫贱的女子不成?”
羲和冷厉道:“你可看得清楚?”
游雅自嘲一笑,他这平生情愿与之白头偕老的,定然是如无忧那样明朗纯洁的女子啊。
术离朗朗道:“为何有愧?不过是为救你们罢了。”
昭华公主意他不听所令,声音渐厉:“欲对我倒霉?不知余公公是从那里听来的,我一在宫中无权无势无可依凭的弱女子,那里值得刺客的眷顾?”
婢女们勾起了第二幕纱帘,女子又款款行了几步。影象清楚起来,一双丹凤眼、一对弯月眉,面如满月、身态丰盈,即便仅着一件薄弱的杏色绢花里裙,也掩不住那仪态万方、与生俱来的华贵之气。
昭华公主话已峻厉至此,即便再失势放肆的主子也不得不让步几分,那余公公最是有眼力见的人,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但这害死落毛凤凰的罪名可不好担待。
术离两指夹住那锋锐的剑身,略微用力道:“不如,你先放动手中之剑,待我说完工作原委,你在好好揣摩,凭你信是不信,我都毫不再多做辩白。”
游雅谛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道,坊间传这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豪情极好,因帝王非常不舍故迟迟未赐公主婚嫁。现在看来,姐弟俩三年未见,公主未嫁,不是天子不舍,而是不管。
游雅固然有些忧?若被发明该如何解释,但心中更多的确是等候,这个本身处心积虑“想娶”的女子,究竟长的是何模样?脑海里闪现出一人的描述,秀美的脸庞上生了一双如出世幼儿般清澈的眼睛,游雅不由遐想起来,不知这公主可也有这般纯洁的眸子?
昭华公主公然如传闻般的美艳动听,只是那神态、神采带着长年缠斗算计的夺目与冲突,与成年后贵为侯爷夫人的元姬很有些类似。
瑞珠从速为他除了束缚,二人正想再悄悄地叙叙话儿,昭华公主的声音却很不是时候地响了起来:“珠儿,怎的在内里自说自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