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寺人走近术离,躬身道:“主子不明白,侯爷何需求将此事尽数奉告邪马侯呢?侯爷就如此信得过他,若他口风不紧说了出去,可会招惹来麻*烦。”
术离缓缓道:“的确是猜想啊!因我偶然中得知,天晟城内有人大量采购木料、生铁,及生川乌、蟾酥、马钱子等药材。那些药材配到一起便是可化肉腐骨的剧毒之物。加上我所行一起,多番遇伏。不由一时起疑,便着人先行入城细查了一番。随后,我将查得的蛛丝马迹前后遐想,方才推断了此事。”
术离转头看他,眸深似海:“往年选仕,若无特别之事,天子可有召命诸侯皆来?”赫连钰摇了点头。
她在王城外盘桓不去,心急中竟误取下了腕上的沉香珠,一颗颗当念珠数了起来,只求快点能见到伯弈。
其他的兵士见到那惨状,手上的行动慢了下来,更加凝重谨慎,脸上都带了些惊惧之色。
术离呐呐道:“若他有鬼怪手腕可有压下呢?”
那兵士倒地时那握笔的手森森见骨,后被随他跌落洒泼的那桶子东西滚了一身,他的身材顷刻冒起白烟,皮肉刹时灼化,活生生的人在世人眼皮底下变成了一堆白骨。
无忧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王城不远处的冷巷内,石墙上正斜倚着一个绛红锦衣的男人,一身慵懒、一脸邪魅,上挑的美目带着些欣喜之意。
赫连钰正欲诘问,却听到空中传来木轮碾过石路的声音,赫连钰就着暗淡的月色向下瞧去,远远地看到一架架高大的巨弩木车。
赫连钰侧头看他,眼神庞大难懂。术离叹道:“依我猜想,若诸侯未能到齐,天子必定不会脱手,未免打草惊蛇,说不得会暂忍下来,另寻更好的机遇。”
术离晕开温润一笑,黑眸中尽是自傲之色:“因为我要你再等等,比及夜黑,我会带你去看,看本相究竟如何。你即便不信我,也总会信你本身的眼睛吧。”
赫连钰跟着术离自王城出来。对方才所见之事,术离并没焦急开口。赫连钰见他沉默不语,耐不住心中迷惑,开口道:“你既带我来看了那些东西,为何此时却做了闷嘴葫芦?”
游雅见无忧转头不睬他,摆布环顾、意味深长隧道:“如此一个美人儿,竟舍得让你乱闯王城,你那心上人师父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术离这边暂了,无忧因充公到伯弈的动静,心急如焚,诸多猜想担忧,便忍不住跑去王城细细寻了个遍,却还是没寻到伯奕的影儿。
赫连钰沉默下来,术离拍着他肩道:“羲和与游雅的安危,你大可放心,我毫不会与他们难堪。”
术离淡淡道:“邪马侯只是性子率真,却绝非笨拙之人。此事他只需前后遐想、稍作考虑,便能必定是我所为。既然瞒不住倒不如坦诚揭开的好。此人与人之间最可贵的是坦诚、最难为的也是坦诚,却皆忘了要得民气,最有效的恰好便是坦诚。若真能做到,又何愁赢不了民气呢!”
术离深笑道:“即便你亲眼所见,我说来你都不能全然尽信,诸侯更不能等闲信我。赫连钰,我若真的直言说了,恐怕羲和与游雅少不很多想,觉得我使诈,反而适得其反。”
赫连钰低头看地,术离温润之音沁民气脾:“赫连钰,这一件事后果结果我也只能坦诚相告于你。你应当晓得羲和与游雅最是心重的人,若被他二人晓得此事乃我所谋,即便本意尚好,我三人之间也再无转圜余地。现在,我只求你能瞒下此事,并且马上返程,选仕当日切不能呈现在王城当中。”
赫连钰眼波流转:“如此大事,你当直接奉告诸侯便是,何必使那种诡诈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