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依言望去,公然,远方灯火流转,游人如织,从高处张望,别有一番情味。
与前次分歧,这回坐在马背之上,被程松朗悄悄圈在怀中,春晓只觉满心甜美,固然羞怯,却忍不住想与他再靠近些。程松朗仿佛洞悉了她的苦衷,蓦地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消怕,此马名唤腾云,已经跟我了整整三年,它最通人道,毫不会伤人半分……”
听他说得直白,春晓又羞又气,回身便走,程松朗忙伸手将她拦住,点头苦笑道:“说句打趣便恼了,你的气性也忒大了些!”
春晓考虑半晌,找出年前新做的那身藕荷色衣裙换上,拿起鲜少利用的胭脂香粉看看,仍原样放了归去,只略画了画眉。
程松朗并不转头,又点着一枚爆仗扔出,口中说道:“有甚么奇特,我当小孩子时,又未曾玩过这些……”
元夕当日,不知是否机遇偶合,春华午后便被秦先生叫去吟诗作对,并且说好晚间即在秦家过夜,春晓独安闲家,百无聊赖、心神不属,不时昂首去看天气,从院中走到房里,又从房里走到院中,及至开端,本身也掌不住笑了出来,干脆在榻上躺倒,蒙头便睡。
戌时刚过,院子里俄然传来一声爆仗脆响,春晓吓了一跳,起家推开房门,却见程松朗已然坐在廊下,不时扑灭一枚爆仗抛向半空。
不等春晓说话,程松朗俄然将她拦腰抱住,脚下发力,腾空而起。
谁知这一觉竟睡得非常深沉,再展开眼时,天气已近傍晚,内里已经有些人声,模糊听得乡民呼朋唤友,相约去镇上看花灯。
听他语气非常落寞,忆起客岁元夕初见时的景象,春晓心中一动,刚要说话,程松朗已经转过身来,他微微一怔,高低打量春晓半晌,低低笑道:“你着意打扮过?但是为了见我么?”
走进卧房,秦夫人斜倚在榻上,也正拿着绢帕拭泪,面色有些惨白。
天气垂垂黑了,春晓坐在窗前,满心等候,却又惴惴不安。她俄然有些忧愁,那人行迹飘忽,莫不是早已忘了本日之约吧……
望着他孩童般的行动,春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