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收了一串铜钱,将春晓安设在院子角落一间小小的客房以内,打来净水、端上热茶,便又哈欠连六合独自去了。
这时,另一名男人也蓦地站起家来,“呸”地一声,将口中残剩的大半块猪肝吐在桌上:“这猪肝当真酸臭得紧,饭菜又极难吃,你们开的莫非是黑店么?”
听到响动,女子展开惺忪睡眼,高低打量春晓半晌,打着哈欠号召道:“女人是用饭还是住店?现下天气晚了,若要用饭,便只要馒头、素面罢了……”
老板听了连连点头,走出两步又返身返来,只是站在原地迟疑,模样非常难堪。
体力规复,旋即觉出饥饿,春晓理好衣衫,又将头发重新梳过,起家来到厅堂当中。
男人听了面色一变:“照你的意义,是我们用心找茬儿了?罢了,我向来不跟女人计算,老板,你倒是过来尝尝,看我说的是也不是?”
两人此时已然走到淤泥近旁,春华用心看路,过了一刻才简练答道:“我爹爹身材不好,平素以拾荒为生。”
老板娘闻言惊奇转头,两名男人相互看看,换上一脸愠怒:“你这丫头胡说些甚么,莫非我们兄弟还能栽赃不成?”
店里仍然只要老板娘一人,她正倚在桌旁有一搭无一搭地擦拭,有气有力、不时入迷。
刀尖堪堪插在那块猪肝中间,老板此时已然吓得面色发白,老板娘瞪着眼睛看了男人半晌,咬牙说道:“此事算作小店的错处便是,不知二位兄弟想要甚么赔偿?”
春晓随便拣张桌子坐下,怠倦答道:“我要住店,大姐,劳烦您帮我找间最便宜的客房罢。”
春晓任由他拉着,心神恍忽地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叫甚么名字?此处,此处便是你的故乡么?”
春华得了嘉奖,不由又卸下了几分防备,主动伸手拉住春晓,暖和叮咛:“前面有好大一片河泥,你好生跟着我走,免得滑倒,弄污了衣裳。”
春华当真地点点头:“是,我爹爹说,打从我祖父那辈开端,便一向在此居住。提及我的名字,倒的确有些典故,我出世前几日,阴雨连缀,河水暴涨,爹爹担忧雨水影响生存,为了祈福,便为我取名‘雨顺'了。”
老板娘站在门口张望半晌,肯定两人确已走远,转向春晓见礼笑道:“多谢女人脱手得救,今次若非有女人在,我这小店只怕要大大地丧失一笔银钱……”
望着门前那块写着“喜相逢”的小小招牌,春晓不由点头苦笑,相逢倒是真的,可惜不知喜从何来……
春晓心中有一股急痛撑着,连日辛苦赶路,现下找到弟弟,固然难过,却也总算放下心来,顿觉身心俱疲,倒头便睡,直至日上三竿方醒。
走进堆栈,厅内只要一名体型胖大的中年女子支着下巴坐在柜后打盹,看上去仿佛恰是店里的老板娘。
老板娘顿时会心,从袖中取出一块散碎银子扔给丈夫:“拿去!打酒割肉,如有新奇鱼儿,也买上一条炖来!”
过了半晌,方才那位拾荒白叟和春华一同出来,春晓仓猝闪身躲进近旁的树影。
思来想去,春晓决定先去春华所说的堆栈投宿,天亮以后再作筹算。
春晓懒得与她计算,便要了两只馒头、一碟咸菜,就着茶水吃喝起来。
春晓在一旁看得清楚,她现下非常悲观,反而没了顾忌挂碍,干脆起家来到两名男人桌前,先夹起盘中的数块猪肝看了,又细心看过桌上那块,浅笑说道:“两位大哥,这酸臭的猪肝并非店内所售,此事想来必是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