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彩还要发作,田锦华却忍不住了,她将春华护在怀中,看了一眼袁春彩头上的五彩珠钗,淡淡地说道:“mm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一朵绢花换我一支珠钗,这买卖莫非还不敷划算?”
一边说着,田锦华一边暗自捏了一把汗。此举实在非常冒险,只是看那五彩珠钗,实在极像古时新嫁娘的头饰,再联络袁瑞隆的家道和袁春彩的品性,倒也有六七分的掌控。
袁瑞隆连连称是,一旁的杨氏此时觉出环境有异,凑过来高低打量侄女半晌,撇嘴嘲笑道:“哟,一早晨没见,春晓倒是聪明了很多,莫不是那山大王那儿有甚么好的喂你吃了?”
见丈夫带着春晓姐弟返来,杨氏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揪住袁瑞隆的衣衿:“你这个老不顶用的,就晓得出去找这个倒霉丫头,你说,彩礼钱我们已经花掉一大半了,现在可如何办?”
田锦华低头看看本身腕上雕着喜鹊的素银镯子,不动声色地开口说道:“既然陈家提出退婚,这些东西怕是都要还归去的,还得劳烦叔叔样样数数地盘点明白,莫要出了不对才好。”
公然,袁春彩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袁瑞隆更是臊得满脸通红,搓着双手讷讷地说:“春晓啊,你别怪你mm,她年纪小,不懂事,陈家送来的金饰又都是极好的,她向来都没见过……”
杨氏一时语塞,随即拉下脸骂道:“你还穿戴这喜服做甚么,就算你盼成望夫石,现在也不过是痴心妄图罢了!丢人现眼,还不快换衣服去!”一旁的袁瑞昌大重地跺了顿脚:“好啦,都少说两句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总该同心合力、共度难关才是……”
这一望之下,田锦华不由大吃一惊。三十年来,时装片她看了很多,也曾对片中一些典范美女的风采倾慕不已,可镜中这个尚显稚嫩的女孩,竟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时装女子形象都要美,特别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真是盈盈欲滴、欲语还休。
遵循程秀才的说法,袁春晓八字太弱,镇不住太大的场面,统统都以简朴为好,并且一样属虎的袁瑞隆和袁春华大喜之日都不能与袁春晓相见。舒悫鹉琻是以,陈家便免却了迎亲环节,只打发人送来了一顶极浅显的花轿。
田锦华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统统,直到袁春华怯怯地拉住她的衣角:“姐姐,我怕……”她才回过神来,抚摩着他的头,柔声说道:“春华乖,有姐姐在,别怕。”
正在入迷,袁春华走过来,悄悄靠进她的怀中:“姐姐,等过了年,叔父又该出门办货了,我有点怕……”
紧接着,袁春堂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娘,娘,哥哥抢我的馒头……”
听她说得不堪,袁瑞隆仓猝摆手,田锦华却只是微微一笑:“如此说来,婶婶可要谨慎了,春晓固然鄙人,那贼人却也有些权势,我既曾被他掳了去,想必比起别人,他待我总要更在乎些的。”
这时,袁家两兄弟也争抢累了,一人抓着一只带糖馅儿的喜馒头吃了起来。袁瑞隆感喟一声,回身望着侄女,神采非常歉疚。田锦华向他勉强笑笑,沉吟半晌,在袁春华肩头悄悄一拍:“春华,跟姐姐回房去。”
见袁春晓站着不动,袁瑞隆赶快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春彩,你想要甚么样的头花,等你下月生辰,爹买返来给你就是,本来那朵就给了你春晓姐姐吧。”
田锦华决计走得很慢,有袁春华在前面带路,她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袁春晓姐弟居住的屋子。他们二人住的是偏房中最小的一间,进屋以后,她不由又是一愣,房里的陈列极其粗陋,除了一张通铺,只要一张木桌,两把木椅,仅从桌上摆放的一面小小的菱花镜和星点脂粉陈迹,才气看出房间的仆人是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