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公主不得入皇陵,但毕竟生前是金枝玉叶,万氏寻了一处火食希少之地,作为怀柔公主的陵墓。出殡那日恰是万氏被遣送云泥庵之日,以是下葬之事由海棠措置,她恐怕在此事出甚么乱子,在一旁不断地催促着:“你们手脚敏捷些。”
“美人……美人……”万贵妃的心底本另有些最后一丝但愿,可圣上驾崩,新皇继位,今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万贵妃放动手中的汤药,面带着绝望的神情,问道:“陛下那边如何了?”
尉迟善只是骑着马单身前来,世人见状屈身下跪,只要海棠面色沉寂,问道:“大司马,不知您台端光临有何事指教呢?”
“不过是具尸身,你还怕我对她做甚么不成?公主乃令媛之躯,天然要查抄贵体是否完整火线能入葬,你们若不退开便是以下犯上。”尉迟善勾起了一抹滑头的笑意,没有人不知这只是他的一番说词,但旁人无一敢不遵。
“帝王之星,又怎可降落在一个卑贱的婢女身上!”万贵妃淑丽姣好的容颜上暴露了仇恨的神情,她的父亲是左仆射,她又身为四妃之首,身份天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因天子自幼身材孱羸,故此宫中后妃至今还无人诞下皇子。
林氏被诽谤与人通奸,当日便送往了云泥庵。
万贵妃思考了半晌,又问:“宫中除本宫以外,另有哪些妃子身怀有孕。”
太后傲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嘲笑了三声,说道:“万氏,好久未见,没想到你老了那么多。”
海棠心下一急,喃喃自语道:“尉迟善心机周到,此事虽能骗过太后,却一定能让他断念。”
小寺人孔殷火燎地朝着坟场的方向跑来,边喊道:“尉迟善来了!”
虽说公主是个女儿身,但宫中迩来流言四起,太史令宣称推算出帝王星是女帝之相,如此一来,太后便更不会等闲放过她们母子。与其任人宰割,倒不如先主动分开这是非之地。海棠悄悄下了一个决定,说道:“现在只要一个别例,美人和公主才都能够活命。”
没过量久,褚庆王便驾崩了,寺人跌跌撞撞地跑进兰苑,欲言又止道:“万美人,陛下他……”
万贵妃不由声泪俱下:“老天,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本宫?”
海棠望着在假山后玩耍的女孩,神情凝重,说道:“帝王星的预言还在,太后毫不会如此等闲放太小公主的。”
太后再如何,也不会去盘问已故之人,何况她本就担忧阿谁关于帝星的预言,现在真是天佑于她,一个小小的要求又当如何?
他虽穿常服,却有目射寒星的严肃,寺人拘着礼,问道:“圣上,太史令在殿外求见。”
太史令情感激昂,回应道:“紫微星乃是帝王之象,这几日出世在后宫当中的婴孩,应会成为同一天下的帝王之星。”
万贵妃惊诧不已地看着寺人,点头说道:“不会的,现在冀国对褚国虎视眈眈,父亲就算有此设法,也不会做出如此笨拙之事来,本宫要去和陛下解释。”
很久,殿内终究传来婴儿清脆的哭泣声,只见产婆面露忧色,跪在地上喊道:“恭喜娘娘,是个公主。”
夜凉如水,暑气垂垂退去。寺人战战兢兢地走进勤政殿,金光闪动的御座之上坐着的就是当下的君主‘褚庆王’。
万氏淡淡隧道:“先帝子嗣薄弱,还望太后能厚葬小公主。”
海棠平静了心神,说道:“这恐怕不当,再说如此做法对亡灵也是不尊敬。”
褚横点头表示,寺人伴随天子多年,看眼色行事已是常态。未过量时,太史令便入了书房,作礼道:“微臣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