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乐滋滋地走出了阁房，行动轻巧。
这些路人的群情声不免也传了过来，端木绯身后的碧蝉有些严峻地捏了捏帕子，担忧地看看贺氏，又看看端木绯，暗道：这如果太夫人真的死了，就不好清算了。不管是对端木家，还是对四女人。
一片群情声中，火线俄然传来了“吱”的开门声。
这一幕让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寒气。
“你们没看到门匾上写着‘端木’吗，这必定是端木首辅的宅邸了！你们说这家人如何在这里跪着？莫非是有甚么冤情？”
跪在贺老太爷佳耦身后的贺大老爷等人都望着火线的双亲，而贺老太爷则给贺氏冒死地使着眼色，贺太夫人干脆直接伸手拉起贺氏的袖子来，表示她从速跪下。
死。
“……”
围观世人一听这个拿着金钗企图他杀的老妇竟然是这位端木四女人的祖母，一时哗然。
端木家是不成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的，那么端木宪就只能替贺家去周旋。
贺太夫民气中不甘，气得睛都红了，只感觉内心的肝火铺天盖地地卷来，身子微微发颤。
贺太夫人也硬着头皮劝道：“端木四女人，你大哥哥一贯待你如亲妹，你不看别的，也要为他考虑啊，别让他的名声沾了瑕疵！”
碧蝉在内心怜悯了远在南境的将来姑爷一瞬，立即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兴冲冲地追着端木绯去了，当然，她也没忘了遣人去五城兵马司。
归正另有几个月时候呢，不焦急！
三天前，王御使被东厂抄家了。
贺家人当然不能把放火的事和他们心中那点见不得人的谨慎思挂在嘴边，也不正面答复，贺大夫人不幸兮兮地说道：“端木四女人，我们知错了，你就劝劝你祖父让他看在两家这么多年旧情的份上，放过我们家一马吧。”
很明显，方才被贺氏抓在手里抵住脖颈的这支金钗或许用力些能刺伤肌肤，但却很难割破血脉，死不了人。
他们本来也就是来“逼”端木家的，那么再换个别例“逼”又有何妨！
其别人也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筋，一个头发斑白的青衣老妇伸长脖子猎奇地看着贺氏，道：“端木四女人的祖母，那岂不是端木首辅的妻室？但跪在这里的这家人又是谁？”
“咚！”
贺家与端木家好歹是姻亲，此次在永禧堂放火终归是没出性命，只是损毁了些许财物，只要端木家不究查，天然就没事了。
贺家人仿佛被劈面打了好几巴掌似的，一个个脸上丢脸极了，羞恼得恨不得平空消逝才好。
贺氏紧紧地攥动手里的佛珠串，越攥越紧，心底的屈辱感节节爬升，如同那暴风雨夜的怒浪般几近将她泯没。
死都不可！
雨已经停了，但是贺氏的头发上却犹占着些许细碎的雨滴，透出几分狼狈来。她那双浑浊的眼眸里翻滚着极其庞大的情感，神采丢脸极了。
他们这一趟发兵动众地过来端木府，既是求，也同时是“逼迫”。
放火一罪可大可小，如果真较起真来，正犯就要受绞刑。
贺太夫人悄悄对着两个儿媳使了一个眼色，贺二夫人一下子就领悟了，扯着嗓门帮腔道：“端木四女人，你快劝劝你祖母啊！”
端木家能够不睬会贺家人如何样，却不能完整不管贺氏，哪怕贺氏方才被老太爷休了，但是血浓于水，在血缘上，贺氏仍然是二老爷、三老爷的亲母，是二房、三房一众公子女人们的亲祖母，如果然在端木府的门口了甚么事，也费事。
碧蝉出去放了两碟点心，见女人在发楞，没打搅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