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正端木绯知情，许太夫人也不藏着掖着，低声叹道：“……没想到会是玉姐儿身边的人。”
端木绯给二老屈膝行了礼，与那柳嬷嬷一起退了出去。
端木绯环顾了四周一圈，点头赞道：“临水建亭，宜低不宜高，宜凸起于水中，这凉亭的位置选得好。”
许太夫人没多想，正想承诺，帘子别传来了一个熟谙的男音：“绯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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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不想写字，孙嬷嬷只会更加罚她，现在倒是因为端木绯的一句话，说放人就放人。她们怕都是忘了，这里是许家，不是端木家！
她一方面略略松了口气，锦衣卫只为拿人而来，也就是说，外孙和岑隐临时没翻脸；另一方面，探子的事又让她内心有些七上八下，她的思路忍不住就转到被锦衣卫带走的百灵身上……
端木绯悠然得意地赏着园子里怒放的秋菊，偶尔点评几句，却不入正题。
“太……”百灵张大嘴，想要大呼，但是她也只能收回这么一个声音罢了，此中一个锦衣卫直接用一团灰布堵上了她的嘴，双臂也被他们卤莽地反扣到身后。
“……”许夕玉的双眼瞪到极致，瞳孔猛缩，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如何会呢？！
端木绯朝许夕玉纤细的背影看了一眼，娇声道：“孙嬷嬷，我想跟许三女人说说话。”她对着孙嬷嬷嫣然一笑，娇俏敬爱，好像一朵清丽的木兰花。
只要和端木绯打仗就有机遇探听到动静，再不然，起码她也能出去逛逛，不消一向困在这许府中，寸步不得离。
端木绯又抿了口茶，不经意地问道：“外祖母，那位百灵女人也是许家的家生子吗？”
“四女人，那你们聊，奴婢先退下了。”孙嬷嬷二话不说地应了。
许太夫人摇了点头，“玉姐儿小时候曾在她外祖家住过一阵子，她现在的两个贴身丫环都是自她外祖家带过来的，自小就服侍她。”
穿过两道门帘，端木绯就来到许夕玉的小书房，一阵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话语间，两人来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湖旁，湖畔的柳枝轻抚着湖面，荡起阵阵波纹。
一盏茶后，她们就来到一处倚着水池的院子前。
“端木四女人，我们三女人正在小书房里写字，女人这边走。”带路的小丫环笑吟吟地说道，偶尔提示端木绯留意脚下的门槛。
孙嬷嬷快步迎了上去，眉开眼笑地对着端木绯福了福。
她顺着端木绯的话说道：“早就听闻千枫山的枫景是都城一绝，我曾在祖父那边见过一幅《千枫山枫景图》，红枫如火如荼，甚为壮观，此次终究有机遇亲眼目睹。”
她仿佛是在问许夕玉，又仿佛只是在自语。
柳嬷嬷领着端木绯朝许府的东北方走去，不疾不徐地穿行于亭台楼阁与游廊小径之间。
她们没想到的是，端木四女人分开后，老太爷俄然变了脸，还笑得很畅怀的模样。
常日里，许夕玉对这位孙嬷嬷一贯是避之唯恐不及，巴不得对方有多远滚多远，但是此时现在，她的表情却有些奥妙，感受心口憋着一口气。
许夕玉赶紧喊住了端木绯：“端木四女人留步。”
“方才我陪令祖母说话的时候，百灵女人被锦衣卫带走了。”端木绯有问必答，神采如常。
许夕玉又拿起了狼毫笔，缓慢地写了两个字，写完了这一行，便又收了笔。
“如果百灵女人回不来了，许三女人会不会很伤脑筋？”端木绯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道。
这小丫头聪明机灵，见微知著，不过是收支许家时偶遇那货郎，就能发明对方有题目，现在她提出这个要求也必定是有她的企图。